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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腳步聲,她轉過頭來,迎著刺目的朝陽走過去。
“該走了。”
解離塵沒回應,也沒動。
露凝一邊整理袖袋裡的匕首一邊道:“你沒打算帶我去紫微帝府,對嗎?”
她仰頭看著他:“你從一開始就沒想要帶我去。”
所以這些天他才什麼都不做,只想好好和她在一起。
他只是在享受最後的兩人時光而已。
九州大會是他可以掌控的事情,他可以冒險帶著露凝過來,但紫微帝府不行。
長笛幻境中發生的事終究是給他留下了很大的陰影,她那樣篤定他會達成所願,但被帝清劍攪碎靈府、當著她的面被折磨的經歷,實在是太難戰勝的回憶。
他不希望她看到他失敗的模樣,更不想再經歷一次失控後被驅使著去傷害她的事。
青竹尊者不是州君可以比擬的存在,他是一定會動露凝的,他終究是沒有自信能保護好她。
露凝也明白這些。
可她不認為留在修界就能安全。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若真想找到我,不管我躲在哪裡都沒用。”她收好匕首,握住他的雙手,“所以不如就在你身邊,我們在一起,你時時刻刻能看到我,這樣最安全。”
解離塵眼睛有些紅,露凝緊緊扣住他的手,將他瑩白如玉的手指捏得青紫也沒鬆開。
“我信你,你卻不信你自己,這樣顯得我很沒眼光。”
她聲音壓抑,神色鬱郁,看起來很不高興。
解離塵見她這樣,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瞬間沒了,他立刻道:“不要生氣。”
露凝不聽,甩開他的手就走,解離塵追上去:“是我的錯,你莫要生氣。”
“你知道是自己錯了?”她站在寢殿臺階上回頭,“那你同我說,你會勝嗎?”
“自然。”他回答得極快。
露凝表情稍稍緩和,堅定道:“他一定會輸,他對你做過的事你都可以還給他。”
因為她站在幾節臺階上,所以這會兒顯得比他高,解離塵需要仰視她才行。
這是個新奇的角度,他仰視著她,漸漸有些出神。
露凝往前一些抱住他,將他的頭按在自己懷中,他側耳貼著她穩定的心跳,臉頰感受著她胸前的柔軟,金色的長睫顫動,耳尖泛紅,整個人顯得乖順極了。
“我也不是非得要你保護,我能保護好自己。”她輕撫他的長髮,“我們會贏的。如今這不單單是你與他的恩怨,也是我與他的恩怨。”
露凝這輩子能抓住的人和事不多,她也失去過很多,現下就更不容許自己錯過。
膽敢對她的人做出那樣的事,之後還要危機他的性命——她絕不答應。
“我在裡面等你。”她慢慢說,“你想好了便來見我。”
她說完話就轉身進了寢殿,解離塵留在原地,側臉還殘存著她身上的溫度。
她不擔心他不告而別,他也已經不用想了。
再沒有什麼時候比現在還要讓他清楚,他沒辦法放她一人在修界。
即使他已經為她準備了安全的藏身之地也不行。
她若不在他身邊,他絕無可能放心前往紫微帝宮。
露凝此刻已在解離塵寢殿裡喝茶。
她盤膝在書案後,白綢飄動,散了方才的鬱氣,總覺得有人在看自己。
是錯覺嗎?這裡不可能有別人在。
她起身四處找了找,確實沒發現什麼人,可那目光一直在。
突然,她想到什麼似的轉過身去,拂開遮擋的白綢,望向那幅神女圖。
圖上的神女沒有臉,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