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褻瀆,唯有精心照料才能勉強贖罪,有何資格再為它們標上貴賤?阿桔,我是聽說你喜歡蘭花才送你的,你把它養好,我便是送對了人,你說是不是?”
阿桔無話可辨,慚愧點頭。
寧氏牽著她手道:“走,帶伯母去看看你養的蘭花,看看我能不能學到什麼。”
阿桔自然陪她。
兩人出了屋門,問梅跟在後頭。
柳氏摸摸腦袋沒有跟上去,見林竹也沒去,納悶問了出來:“你怎麼不去?”
林竹吐吐舌頭:“我什麼都聽不懂,不如不去湊熱鬧。”
柳氏偷笑,把人叫到廚房,母女倆一起準備午飯。舀米時想起一事,柳氏擦擦手,過去問寧氏是否叮囑趙沉晌午也來這邊用飯了。寧氏笑道:“我跟他說了,他說縣城有事,一會兒教完小九便出發,咱們不用管他。”
“這孩子,忙成這樣還堅持教小九,停一天也行啊。”柳氏客套幾句,轉身繼續去備飯。
寧氏收回視線,見阿桔對著花假裝沒聽見似的,笑了笑,悄聲問她:“知道承遠不來,是不是鬆了口氣?”
阿桔愕然。
寧氏輕嘆,安撫她道:“你們的事他都跟我說了,現在說話不方便,飯後咱們去書房坐坐?”
阿桔重新低下頭,她不反感寧氏,甚至很喜歡跟她相處,只是……
“伯母想跟我說什麼?”再難開口,她還是先問了出來,如果寧氏想勸她嫁給那人,不如不去,免得當面拒絕更尷尬。
“放心,我不會逼你嫁給他的,就是想跟你談談心。”寧氏笑著解釋。
阿桔看看她,輕輕點頭。
飯後,寧氏以交待阿桔如何養蘭為由,跟她一起去了林家書房。
阿桔給寧氏倒了一杯茶,放下茶壺後,站在一旁,低垂眼簾等寧氏開口。
雖然寧氏只說要跟她談心,但阿桔覺得,即便兩人確實投緣,畢竟才認識,沒什麼好說的,大概還是會提到婚事吧?說來她真是想不通了,趙沉或許為了女.色而想娶她,怎麼寧氏也肯縱容他胡鬧?兩家家世相差太大,寧氏應該不會想要自己這樣的兒媳婦啊?
“站著做什麼,過來,把椅子搬到我身邊,這樣咱們好說悄悄話。”寧氏熟稔地道。
她是長輩,阿桔自然從命,在寧氏下首坐下,中間隔了一把椅子的距離。
書房裡安安靜靜,午後明媚的日光從窗外投了進來,照亮兩人身前空地。寧氏側頭,看向窗外,聽外面隱隱約約的孩童玩鬧聲,那些彷彿早已忘卻的記憶慢慢浮了上來,只是因為時間隔得太久,此時倒沒有什麼心境起伏,好像那只是發生在旁人身上的事。
“阿桔,你知道嗎,現在的你,有些像曾經的我,所以伯母喜歡跟你說話,對你也有種憐惜。”片刻沉寂後,她轉過來,對阿桔道。聲音低柔,聽起來很舒服,舒服地讓人想睡覺,卻又為裡面的一絲感慨悵然而好奇。
阿桔就抬起眼簾,想聽她說下去。
寧 氏示意她再往自己這邊坐一些,才拉著她的手,平靜地說了起來:“我十四五歲的時候,很喜歡一個人,那人是我表哥,長我兩歲,因家中變故,從小住在我家。青 梅竹馬,相信你懂,而我跟他的青梅竹馬,只會你比跟孟仲景的更美好。他生得溫文爾雅玉樹臨風,會陪我一起種蘭賞蘭畫蘭,那時候我就覺得,嫁給他會是我最幸 福的事。可是我終究沒能嫁給他,你知道為什麼嗎?”
簡單的敘說,阿桔卻是心中一痛,嘴唇動了動,聲音不像是自己的,“他,他喜歡上旁人了?”
寧氏搖搖頭,一手握著阿桔的小手,一手輕輕摩挲她柔軟長髮,“不是,但他親手把我送給了旁人,拿我跟人換了前途,而我呢,因為幼時無知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