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手腕大小的蛇便順著伊唇的腳纏繞著上攀,直到繞上伊唇的脖子匍匐在她的肩頭,四周聚集一些黑乎乎的說不上來名字的蟲蟻,隨著伊唇的手一高一低,一硬一柔開始井然有序的列隊和切換陣型,像是訓練有素計程車兵一般。
司韶冷著臉給南宮陌打了電話,手底下人早已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南宮陌趕到的時候就看見司韶等人面前黑壓壓的一片不明物,伊唇猛然轉身,雙目猩紅像是充了血一般,臉『色』駭人還伴隨著黑『色』的紋路,像極了電視劇裡面走火入魔的樣子。
伊唇勾起唇角冷笑,左手輕輕往上抬,緩緩向下壓,那群黑『色』不明物便朝著其中一座野墳而去,前赴後繼圍滿了它的周圍,不一會兒,整個墳墓便被刨出來一個坑,伊唇赤腳向前,伸手指了南宮陌眾人的方向,南宮陌眾人只覺得黑壓壓的一片朝他們襲來,來勢洶洶。
其中幾個人已經被蟲蟻咬到,頓時口吐白沫渾身抽搐倒地不起。
“落落。”南宮陌叫了一聲,伊唇身子一顫,剛要踏進坑裡的腳遲疑的收回來,轉身看著南宮陌,伸手輕輕一揮,那群蟲蟻便後退了一米遠,匍匐在伊唇肩頭的蛇齜牙咧嘴吐了吐信子,伊唇眼神逐漸清明,血紅『色』散去。
伊唇看見自己周圍黑壓壓的一片還有自己肩頭吐著信子的蛇便知道是她自己又使了苗疆巫蠱術,臉上的黑『色』紋路也消失不見,伸手拍了拍蛇的頭,蛇蹭了蹭伊唇的手背,吐了信子順著伊唇的身子往下,不一會兒便隨著那群蟲蟻散去。
伊唇光著腳,腳上已經沾染了泥土,腳底被玻璃劃破流了很多血她渾然不知疼痛,她抬腳往前一步,在月光下笑的悽美決然,輕聲問:“華夏所有人都知道了我骯髒不堪的過去,所以,南宮陌,你還會要我嗎?”
南宮陌看著伊唇眼睛睜得很大,可是伊唇雙眼無神,眼神渙散,垂在身側的手蜷了蜷,伸出的腳慢慢收回去站在了原地,伊唇抬起手指了指司韶,手指彎曲顫了一下,又把手移向南宮陌,停留了不過幾秒,緩緩放下,輕聲問:“南宮陌,哪一個是你呢?還是,哪一個都不是。”
南宮陌和司韶對視一眼,往前三步走到伊唇面前,伸手在伊唇面前輕微晃了晃,伊唇毫無反應,眼睛始終盯著前方。
“南宮陌,我看不見了。”伊唇笑了一下,眼角滑出來一滴淚,伸手觸碰到面前的人。
南宮陌聞言渾身一怔,花荊曾經和他說過,伊唇以身養蠱,施行巫蠱只會加速她身體的本源消耗,一開始就是會失明,漸漸的便會聽不見,然後一天接一天身體會變得冰涼,直到死去。
“落落。”南宮陌語氣輕微,刻意的隱忍和波動,眼睛酸澀的厲害,看著伊唇無所謂的笑容覺得如鯁在喉不吐不快,卻又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南宮陌,你說如果我死了,會不會打擾到別人安寧呢?生,無來處,死,會有歸途嗎?”
南宮陌想起白墨說伊唇曾經給自己找墓地的事情,臨江縣的老學究說她沒有身份,猶如活死人,活著受苦受難,死了還會驚擾別人的安寧,南宮陌啞然問道:“所以,你來這裡是為了讓自己葬身野墳區,做個孤魂野鬼嗎?”
“南宮陌,我想活著,可是老天爺不讓我活,怎麼辦呢?”
南宮陌伸手掀開風衣外套將伊唇整個人裹緊他懷裡,下巴抵在伊唇的頭頂輕聲開口道:“落落活著,南宮陌便風光迎娶,讓落落堂堂正正做南宮陌的妻子。落落死了,南宮陌便將落落風光大葬,墓碑上,便刻上南宮陌之妻墓。好不好。”
“南宮陌,我好像撐不住了。”
“沒事,有我在。跟我回去好不好?”
伊唇點頭,南宮陌打橫抱起她,大步離開了野墳區。幾十輛黑『色』的車子井然有序的跟在那輛亮紅『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