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的課不多,下午只有兩節公共課。
柏子仁在做筆記,旁邊的朱鳴文拿筆戳了戳她的手臂,悄聲道:“你被偷拍了。”
“什麼意思?”柏子仁反問。
“倒數第二排,那個靠窗的灰色阿迪運動衣男,前幾次公共課都拿手機偷拍你。”
柏子仁一本正經地求原因:“他為什麼要拍我?”
“據說他對你一見鍾情,還來問我們班的女同學,你是不是本地人。”
柏子仁聞言轉過頭,直接望過去,目光恰好鎖定了那個穿灰色運動衣的男生,後者沒料到她會突然眼神殺過來,趕緊放下手機,裝作沒事人。
“他長得倒還算端正,就是穿著品味很差,一個季度就兩套灰白運動服換著穿,還時不時搭配鮮紅色的短襪。”
柏子仁沒發表意見。
朱鳴文兀自下了總結:“從你的表情看來,我打賭他半點希望都沒有。”
見柏子仁依舊沒有反應,朱鳴文撇了撇嘴,沒趣地作罷。
下了課,柏子仁在校園超市買了一盒餅乾,排隊付錢的時候,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你也喜歡檸檬夾心口味的?”
柏子仁回頭一看,端端正正的一張國字臉。
“不好意思,上課的時候打擾到你了。”阿迪男憨憨一笑,“我叫方正,三班的。”
柏子仁有點遲鈍地回應:“你好。”
“開學第一天我就注意到你了,但還沒有幸和你說過話。”方正試探道,“你好像常常獨來獨往。”
“嗯?嗯。”
“但你很聰明,讓我很欣賞。”
柏子仁一愣,本想說句謝謝,但話到嘴邊就停了,在小小的沉默中,輪到她結賬了,她很快付好了錢走出去,沒走幾步,方正已經跟上來,在她背後虛晃了一下手臂,問道:“你現在去食堂嗎?”
“不是。”柏子仁如實說,“我要去導師辦公室。”
“那就不打擾你了,下次有時間聊。”
方正走後,柏子仁去見了導師傅禾,幫忙整理了資料,做了不少雜事,最終拿了一堆題回宿舍做。
脫外套的時候意外地發現口袋裡多了一張紙,取出一看,竟然是一張信紙。
“柏同學,想必你已經從閒人口中聽到了什麼,沒錯,我的確在喜歡你,請原諒我的一言難盡,有些話當面說不出口,只好以這種形式向你表達,我不屑華麗的辭藻,想說的很簡單,在開學第一天遇見你就有很不一樣的感覺,經過這些日子的斟酌思量,已證實自己對你是一見鍾情,每天都很期待看見你的身影,更想和你近距離聊聊,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先從朋友開始,下面是我的電話號碼,等待你的回覆,最後請相信我是個不錯的人。”
柏子仁反覆看了兩遍,確認這是寫給她的,有點無語。
她從沒有收過類似的信,不懂該怎麼回覆,本想丟掉,但一想到這畢竟是來自一個大男生的誠意,為表尊重,她摺疊好,順手放在書架的字典上。
然後她開啟傅老師安排的卷子,拿出一支筆,摘下筆帽,低頭做題,做了一面後有點走神,筆尖不知不覺地斜出答題框,在空白處塗塗寫寫,十幾秒後,她才正視自己寫的四個字是:“一見鍾情。”
有一縷頭髮掛了下來,刷在臉上,她輕輕撥開,略有煩躁。
莫名其妙的,感覺這個週一特別的漫長。
而後的幾天也是同樣,不知是否因為天氣漸冷的關係,人的血液流動速度變慢,思緒也變得凝滯,甚至注意力都不太能集中。
直到週五。
柏子仁靜坐在燈塔裡咖啡館二樓,一個人翻著手頭的書,除了樓下隱隱傳上來的音樂,周圍的氛圍很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