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上師講過經,自認這就是自在,無掛無礙,無上自在。
上師曾在漢地遊歷過,通曉漢人的文化,空明十八年裡學得最精的只有語言,藏字是跟著師兄學的,漢話漢字則是上師親自傳授的。
看著一起長大的師兄們一個個都不做聲的修出了神通,就他還是老樣子。
不過不管老樣子新樣子,他是他,師兄是師兄,總歸都是各自該有的樣子。
一路心無旁騖走到了搪瓷店,空明一說是仁波切要瓷缸,店主立馬從櫃檯後面拿出了最好的一個白瓷缸奉給他,空明讚歎了他一番,抱著缸開始往回趕。
抱著缸回去的路上,空明記著仁波切的話,路上有人叫他他照樣也沒理,惹得那些人直納悶。
一路上不少人叫他
空明
唉!空明......
勿言、勿言。
空明雖然空明覺得仁波切肯定是喝多了,但按照智慧的仁波切的指示行事這個規矩是不會有錯的,仁波切幾世神通,就算喝醉了也比他要厲害。
一路上叫他的人漸漸的少了,空明低頭看著路,耳畔長久的安靜後,又響起了一聲———
“小師傅。”
空明的腳步一頓,這是一個稚嫩的女聲,她用的是漢語,看向聲音的方向,是一個個頭嬌小,看起來很瘦弱白淨的漢族小姑娘,好似風一吹就會倒一樣的紙片,只有一雙眼睛透亮的還有些精神。
空明想起仁波切的囑咐,低下頭繼續走路。
“抱瓷缸的小喇嘛。”小姑娘又叫了他一次,空明的腳步又頓住了。
瓷缸啪嗒一聲墜落在地面。
空明痛苦的蹲下了身,捂著左眼低聲哀嚎。
他左眼一直有隱疾,平時沒什麼毛病,大約隔個三五年會突然發病,發起病來好像是左眼球拉扯著全身的神經一樣的疼。
上師給他看過眼睛,說是宿世病,淵源太深看不透是什麼在作怪,上師連看都看不透,就更別說是治了。
空明捂著左眼看向那個小姑娘的方向,他覺得這一切大概都和那個小姑娘有關係。
小姑娘邁開瘦巴巴的腿,走到了空明的跟前,臉蛋蒼白神情冷漠,沒有血色的唇吐露出了開場白:“你知道這個世界是什麼樣的嗎?”
這是她認真想過很多次的開場白,用的是引人入勝的疑問句,應該能讓這個小和尚感興趣。
沒有反應?她眼裡閃過一絲疑惑,那麼排比雙疑問?
“你知道這個世界將要發生什麼嗎?”
她看空明一臉無動於衷,居然對她丟擲的問題絲毫不好奇,納悶的的神情帶著賭氣一般的少女稚氣:“聽說,出家人慈悲為懷是嗎?”
空明半蹲著捂著眼睛不說話,心裡連珠炮彈似的答著,大千世界是具有百千萬等境界百千萬等相,居於何等境界就著何等相,世界將要發生的一切都是隨因緣而起隨果報而滅,古來無新事,業孽總隨身,雖然出家人慈悲為懷但是我覺得對自己慈悲更重要,對自己敬信尊重就已經達成無上慈悲的一半了。
空明覺得自己要是全回答了能把這小姑娘聽頭昏,仁波切說了讓他別說話,他還是老實的閉嘴吧。
小姑娘等著空明的回答,兩人沉默了一陣,她有些不知道怎麼辦好,只能繼續幹巴巴的說:“我叫吳渡音,我需要你的幫助。”
空明緊閉嘴巴,幫助即結緣,有可能是善緣有可能是惡緣,仁波切一定預見了什麼,他如果回應了這個小女孩,肯定會有不好的事發生,哪怕天塌下來他都不會說話的。
吳渡音對空明油鹽不進的態度有些生氣,皺起眉決定說一些厲害的東西:“你知道我代表什麼嗎?”
隨即她意識到皺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