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學,也算不得會,反正這花兒本來就好看,不需修剪也挺有意境的。”她折下來,放滿了竹籃,笑得眼眉彎彎。滿籃的海棠,白色如霜,粉色如霞,與她相比,瞬間都遜色了。
看著眼前嬌豔的面孔,孟楨心裡一跳,微微笑道:“我也算幫了你,玉嬌表妹,能不能送我兩枝?”
“當然可以了,說起來,上回你給我一整盒蜜餞,我都沒法謝謝你,這花算什麼。”她很慷慨的取了幾枝出來遞給他,“很香呢,放在屋裡,你念書時乏了能看看。”
孟楨往前一步,擋住旁邊竹苓的視線,伸手去接。
瞬間,他略帶些涼意的手指碰到她。
裴玉嬌嚇一跳,想抽回來。
可他一下抓緊了,連帶著海棠花。
她白嫩的手指仿若伸入蛇洞,被咬住一樣。
抬起眼,看到他溫柔的笑。
她的臉微微發紅。
孟楨很清楚裴玉嬌,這樣的小姑娘因為愚笨,尋常很少出去,見過的男人也少,不曾開竅過。如今被他一碰,定是一顆心如小鹿亂撞,他只要引得她情動,喜歡他,以後要娶她,易如反掌。
不過,也不能操之過急。
他很快就鬆開手,輕聲道:“謝謝,我一定放在書房裡。”
他帶著花枝飄然而去。
好像剛才抓到她,只是意外。
所以裴玉嬌也糊塗了,畢竟這件事,上輩子並沒有,孟楨對她一直都很親切,好像大哥哥對妹妹般,從來不曾像今天,難道真是因為不小心?不小心到連同花枝跟手指都抓住了?她摸了摸手指,滿腹疑惑。
帶著海棠花,她去見太夫人,又去見妹妹,最後又在裴臻書房的花插裡插了幾枝。
晚上裴臻回來,見到花,皺眉道:“誰來過?”
“大姑娘,今兒折了好些海棠花,送了一圈呢。”奴婢笑道,“也在老爺這裡留了一些,還跟夫人畫像說了會兒話,奴婢沒聽清。”
原來是她。
裴臻坐下來,伸手拿起一枝,放在鼻尖輕嗅。
恍惚中,好像看到妻子每日來他書房,放上一些花,有時候是茶花,有時候是茉莉,有時候是玉簪,她總是滿身的花香味,就像是花妖變成的一樣,可人卻一點不嬌氣。太夫人生病,她整日伺候,從不喊苦,哪怕自己身體也不好。
後來懷著裴玉嬌生了場病,導致這孩子天生有些愚笨,太夫人愧疚,格外寵溺裴玉嬌。
想起往事,他心口鈍痛,那時,自己要是在京都就好了。
他把花枝輕輕放在案上,起身走了出去。
三月十六日,東平侯府的姑娘們收到了寶嘉長公主的請帖,邀請她們十八日去參加茶詩會。
說起這寶嘉長公主司徒弦月,原是宗室之女,少時頗得皇太后喜歡,常召至宮中,從郡主晉封到公主。後來下降許家公子,不到一年便和離了,這十幾年來,她一直獨身,再不曾嫁人,也沒有一子一女,聽起來頗是叫人同情。
然她才華橫溢,琴棋書畫,天文地理,無不涉獵,乃京都第一大才女,日子過得有滋有味,恐天下沒有幾個女子能如她這般瀟灑。她每年還在蘭園開辦茶詩會,邀請眾位姑娘相聚,賞花吟詩,沒有不肯賞臉的,漸漸的,甚至以參與其中為榮,反而不曾得到請帖的,暗暗失落。
所以,裴玉英自然要去的,她喜歡寶嘉長公主,也羨慕她這樣的生活,倒是裴玉嬌有些心思。
她原來並不知司徒修弦月的事,還是嫁給司徒修,有次中秋,皇室中人在宮中聚會,司徒弦月也來拜見,只她這人有些清高,燕王妃看不過眼,私底下竟與晉王妃說她不過是個外室,不知得意什麼。
她沒弄明白,回頭去問司徒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