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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憫粗略掃了一眼,覺得這一整桌都吃下去,得吃趴好幾個。
他自己一貫吃得極少,舀了一小盅豆腐羹,一勺一勺慢條斯理地吃著,跟旁邊的薛閒對比鮮明。
玄憫吃完那一小盅豆腐羹,便擱下了勺。
“你這吃的是貓食麼?就這麼兩口的東西,能飽?”薛閒問道。
玄憫朝他桌邊瞥了一眼——肉骨頭和雞骨頭都快堆成山了,而且這祖宗半點兒不老實,他大約覺得自己一個人吐了這麼多骨頭有些太過了,還用筷子另一頭撥了一半,往玄憫的方向推了推,假裝那是兩堆。
玄憫:“……”
見過能吐出雞骨頭和肉骨頭的和尚麼?
石頭張他們眼睜睜地看著薛閒吮完一根雞骨頭上的酥肉,趁著玄憫轉頭,又狀似不經意地放在了偏向玄憫的那堆上。
等玄憫再瞥眼看過來時,發現自己這堆居然還遠遠超了另一堆。
好像誰傻了會信似的……
江世寧衝薛閒拱了拱手,“佩服。”
薛閒沒理他。
其他人再餓,飯量也就是個常人的飯量,所以正如玄憫所料,這一桌的菜吃了一半,他們便撐得不行的。倒是薛閒一直沒有停筷子。
他吃相倒是不差,看著半點兒不急,斯斯文文懶懶散散的,配上他那張臉,簡直能算得上賞心悅目了。但是……
這祖宗吃得可真夠多啊!
這一桌被他吃了個乾淨不說,還又跟店家多要了一份瓦罐燜雞,又自顧自慢條斯理地吃完了。
玄憫皺著眉看他吃完最後一點,忍不住道:“你還直得起腰麼?”言下之意……你是不是太能吃了點?
“反正不是我自己直著腰走,你不如擔心你手勁夠不夠大。”薛閒這一路上車下車沒少被抱,已然破罐子破摔了,“再說了,這點東西也就嚐嚐味道而已,真要論起來,就你這樣的,打包十個裝進籠子裡,我能一個不剩全吞完。我這已經是收斂的了,懂否?”
他邊說還邊比劃著玄憫的個頭大小和籠子,那沾了油汁的手指頭幾次從玄憫面前堪堪而過。
“……”玄憫無甚表情地拎起桌上的熱布巾,順手裹在那爪子上,將其按回桌面,道:“擦乾淨再動。”
薛閒沒好氣道:“就你事多……”
夜裡這雪不會停,租來的馬車要明早才能駕過來。他們在客棧裡定了幾間房,打算在這裡暫且歇上一晚,等天明再動身朝清平縣去,先去找江世寧的長姐,將其父母超度了,再跟著陸廿七的卜算,找那綁過石頭張的人。
幾人上樓的時候,薛閒目光一掃,看見樓梯後頭通往後廚的偏角處站著一個人。
薛閒看到他包紮過的手指,想起來這是最初招呼他們的店小二,叫什麼來著……
哦,對了,好像叫七斤,估計是將出生分量當做了小名,好養活。
那店小二目光跟薛閒對上,先是一愣,而後有些拘束地點了點頭,匆匆轉身拐進了後廚。
薛閒倒是沒放在心上,他在琢磨另一件事——因為他腿腳不便,夜裡若是要起來有些麻煩,所以玄憫和他一間房,方面照看。這樣倒是剛好,他正想細問一番玄憫失憶的事情,也好搞清楚官府要捉的人是不是這禿驢。
在他們上了樓在房間安頓下來的時候,後廚角落裡,那個叫七斤的店小二正摸著被燙的手指,跟替代他的那個黑皮小二說著話。
“你確定?”黑皮小二壓低了聲音問道。
“我就見過那麼一回……”七斤遲疑了一會兒,道,“況且你知道的,回回祭天那國師都是帶著面具的,根本瞧不見正臉,只露著眼睛。我當時站得特別前,又被人推搡了一把,差點兒撞到祭天隊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