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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吸溜了一大口皮蛋粥,暗戳戳想著。
老王爺:你怎麼帶孩子來這兒啊?又遠又貴!
學校送的,安然不打算將事情說出來, 避重就輕地搪塞一句,轉而望向眼淚兮兮的席六安,咋地啦?爺爺喂得粥,燙嘴呀?一早上不說話,嗯?
席六安年紀小,人也傻乎乎的,此刻看著家裡兩哥哥,一個躺著不醒,一個醒著半殘,直覺自己小小的心臟都要嚇裂啦!她強裝鎮定地維持了一早上,卻被安然遭了瘟的話刺激得哇一嗓子哭出聲。
可還沒哭多三秒,櫃子上的呼吸機嗶嗶響了兩聲,又驚得席女士連忙捂住自己的小嘴,嗚嗚咽咽地流下淚:哥咯~唔、哇哇
沒事!哥哥沒事,哥哥就是在睡覺!安然就差拍著胸脯發誓了,大哥也沒事,大哥臉上就是紋身,一次性紋,洗洗臉就沒有啦!
席六安女士已經不是三四歲的小女孩了,她挪開小手,仰著臉回懟道:你騙人!你是被人被人臭揍啦!我知道的!
安然被噎了一嗓子,真是的,被打就被打,什麼叫臭揍!臭小孩!
安然:成吧,吃完上來,大哥抱抱睡午覺?
其實,打從席六安上十歲,安然就嚴令禁止小姑娘再和他們一塊睡。他覺得有很多時候,性教育就是發生在生活的日常,並不一定非要分門別類單獨拿出來說。
今天的格外開恩,顯然讓席六安女士的情緒,稍稍回來了那麼一丟丟:那好的吧,我也是有點困了呢!
安然將兩孩子並排放在床上,自己挪著他那千災百難的大腚,貼著床沿側靠著。等兩孩子都安安穩穩找周公耍了,才扭過腦袋說道:爺爺,我可能得罪人了。
那麼直白地將南灣區133號的底牌亮出來的自己,可不是將腦袋洗乾淨等著渣渣攻來砍麼!
老王爺沒急著回話,安然就保持著姿勢注視著小老頭。看著對方將飯盒一一收拾好,看著人手起刀落削了個蘋果,才終於聽到小老頭低沉的聲音。
老王爺:你今年多大來著?
安然愣了一下,然後翻著白眼算自己多大:哦,好像快二十吧!
我看你長得是像二十八!老王爺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人不大,膽子到比我還小!你屬耗子的吧?
安然的確二十八,如果算靈魂的年紀的話。他沒說話,舔著臉彷彿沒聽出來對方揶揄他老:我哪能和爺爺您比啊,我又不是中hua人民共he國一枚英勇的抗戰聖士!嘿嘿~
但顯然他的馬屁拍在馬蹄子上了,老王爺飛來一塊蘋果皮,直直地砸在他奼紫嫣紅的老臉上:好吃!爺爺牌蘋果皮,咔蹦脆!
老王爺端著碗筷,不稀罕搭理他,臨走到衛生間門口,才沒好氣看了眼床上三人:都二十了,還裝嫩!家都給你做主了,你就管遇事不怕事就成!
家,是個特別神奇的字眼。它有時候是人心口的一把刀,但有時候又是滋生勇氣的培育皿。
而此刻新上任的當家人,居然被滋出一抹狗淚。他趁著沒人瞅見,咻得一下抹了個乾淨!
答哥?
席朝霧夢裡夢外反反覆覆,一會兒聽見夢裡的大花在唱歌,一會兒又聽見小安在哭鼻子。他掙扎了許久,終於掙破封印睜開眼,第一眼瞧見的就是自己大哥在猛男落淚。
他有點想衝上去抱抱他、安慰他,卻發現自己全身軟綿綿像團棉花糖。垂垂眼看下去,又訝異發現自己的鼻子嘴巴,都被卡在一個透明罩罩裡。這個東西,他在電視上見過,一般要死的配角,都得在死前套一套
我這是要死啦!
席朝霧暗淡地想到。
你看什麼呢?安然弓下身子,湊近過去,雙眼一瞬不瞬地盯著他,是不是不舒服?大哥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