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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細細的剝乾淨蝦殼,放在小碟子上,小孩也無甚客氣地一口一隻。席朝霧吃的滿足,安然忙活的更滿足。
我想吃魚。席朝霧彷彿倒退了二十歲,如果不是個頭太大,簡直是要安然餵飯的架勢。
知道啦,安然夾了一筷子魚腹在碗裡,小聲湊過去道,你這是補償以前不讓我喂麼?
在兩人剛認識,也就是席朝霧十歲的時候,偶然安然喂席六安女士的時候,會壞心眼地喂兩口小朝霧,噁心噁心他。可此刻這麼大一隻的席朝霧,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只覺得臉上潮紅,整個人都被席朝霧帶的黏黏糊糊起來。
大概是多了安然這麼個神秘來者,這頓閒暇的農家晚餐並未持續多久。
飯後,安然打著吃飯的人不洗碗的幌子,慢吞吞在菜地那邊遛食。
這塊兒設計可人,連帶著路燈都是鑲嵌在蔬果架子上,雖然不亮,但足以視物。偶然菜地周圍還會傳來一兩聲蟲鳴,好像在和地面上的活生,做最後的告別。
夜色如水,月如鉤。
安然放鬆神經享受這一刻的靜謐,偏偏有人不合時宜地鑽了出來
你也來消食麼?顧以培站在菜地外圍,似乎還在猶豫要不要過來。
安然翻了個家傳白眼,沒做理會。
顧以培沉默了片刻,提高聲音笑眯眯道:我看你晚上沒吃多少,我洗了水果,你想吃點麼?
不想。安然轉過臉,面無表情地看了過去。他不太明白這人,何必非要糾纏我們呢?老老實實做你的主角,不是很好嘛?
除了當初的捅刀自己,顧以培實質上並沒有做什麼惡事。不過是裝不知情、不過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不過是蠢了點
可是,這不是他不厭惡、噁心這人的理由。
無論是誰,無論是什麼原因,哪怕所以人都不理解,只要那個人傷害了你和你愛的人,他可以成為你厭惡、噁心的物件。
因為厭惡他,是對你和你愛的人受傷的尊重。
顧以培彷彿被安然的視線所嚇,倒退一大步,半隻腳踩進泥坑之中。他慌亂地想要逃離,卻在快到小院那邊時,又退了回來。
顧以培:你知道阿霧以前有個哥哥麼?也叫安然呢!你和他很像哦!
安然半邊身子站在昏暗裡,看著顧以培的視線晦澀不明:我知道。
顧以培:阿霧很在乎安然那個安然,你知道麼?我已經不相信什麼長長久久了,後來我看著阿霧這樣懷戀他我真的很感激你,你和安然長得那麼像,是你救贖了阿霧。
我們很像麼?安然淡淡問道。
是啊,很像。顧以培從身旁的果蔬藤上揪了顆果實把玩,歪歪頭甜甜一笑道,你真的叫安然麼?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啊!
安然:那我該叫什麼呢?
顧以培一愣,卻已經不敢和安然對視:我不是說阿霧是因為你像他才和你玩的,我只是我只是很感激你,感激你讓我再見到我的朋友。
那你不害怕麼?安然,不是你殺了你的朋友麼?
安然路過愣怔的顧以培,莞爾一笑道:你不是說,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麼?你不怕他換了個身體,又回來了麼?
說完,他再也懶得理會顧以培,邁著大步走向站在院門前等著他的人身邊。
席朝霧張開雙臂,攬著他入懷,帶著一時不見的思戀。
回去?安然將手指插進席朝霧的指縫,兩人肩膀抵著肩膀,手臂貼著手臂,對著院內的兩人揮揮手。
席朝霧:隨你。
還是消消食吧,安然笑道,你太能吃了!小心一直這樣吃下去,腹肌變成啤酒肚!
他雖然這樣說,但仍舊高興席朝霧的飯量。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