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錢龕世 第31節(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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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薛閒此時爪子打滑,虛軟無力,連腦袋都抬不起來,更別說好好地將自己盤緊了。他幾乎是剛一落在腕子上便順著手臂往下滑,掛都掛不住。

不過玄憫面板溫涼,於熱得幾乎要噴火的薛閒來說,貼在上頭倒是能舒服一些。

他連滑了兩回,便感覺玄憫給他換了個地方,似乎是託在了掌心裡,以免他掉落在地。

尋常人手掌心連著心火,總是要比別處暖一些的。薛閒翻騰了兩下肚皮,覺得這處不如腕子上涼快,便昏昏沉沉地想騰挪個地方。他近乎本能地趨著一點兒涼意走,僅是片刻工夫,便沿著玄憫的指縫游來繞去,纏在了玄憫的手指上。

尾巴尖一晃一晃地垂在小指上,腦袋卻貼在拇指邊,五根手指,四處指縫,哪兒哪兒都有他,真是半點兒涼快地方都不曾放過。

那細軟的腹背鱗皮從指縫間摩挲過去時,玄憫微微蹙眉垂了目,一看那祖宗半死不活的模樣,又頗為無奈地收回了目光,隨他去了。

這石頭張不愧是個石匠,院子裡的石頭堆得比門外還厲害,高高低低大大小小几乎在院子裡圍了一圈,僅僅在門廊出讓開了一點兒間隙,堪堪夠一人走動。而玄憫之所以一進院子便站定了靜觀其變,是因為這院子裡圍了一圈的石頭可都不普通。

除了一部分未完工的或是廢棄的石料,這院裡圍了一圈的大多是獸形石雕。獸還不是普通的獸,玄憫粗粗掃了一眼,裡頭有頭頂單角似鹿似馬的天祿、有狀似獅虎的辟邪,有鬃毛豐厚而無角的桃拔,無一不是些驅邪化厄的猛獸。

這石頭張手藝確實了得,雕工精湛,栩栩如生。這些猛獸大的約莫有一人多高,小的也能過腰,或垂目或平視,眸目或半闔或圓睜,均看著大門的方向。在這些石獸的腳邊或是背頂,但凡有縫隙的地方,還擱著諸如旋龜、天狗之類的石雕,總之,填得滿滿當當,近乎讓人透不過氣來。

但凡是個尋常人,一進這門宅,就得先被這一院子的玩意兒嚇出一個尿驚。

邪不知能不能避,反正人肯定是能趕跑的。

這就有些怪異了……

一個靠手藝吃飯的石匠,在院子裡堆放點兒能證明自己本事的雕品無可厚非,可非要擺得這麼嚇人就有些耐人尋味了。玄憫仔細看了眼石雕腳下的青石板,又抬手摸了一把最近處的石雕——

從石板上的青苔來看,這些石雕放置在院裡的時間並不會太長,左右也就是這一兩個月的事。且這石雕中有一部分是新雕的,儘管透著靈氣,但細節之處還是能看出一些匆忙。

真是想招攬來客,是決計不會將這樣的成品擺在如此顯眼之處的。

“你怎的傻站著不走?”薛閒哼哼唧唧道,“我要脹死了……”

玄憫看也沒看他,拇指順勢撥弄了一下他的腦袋,道:“院子裡擺了陣,我若是抬腳便走,怕是直到你脹嚥了氣,也找不見個能落腳的屋子。”

“你說話便說話,別弄我的頭。”薛閒昏昏沉沉地抱怨,“本就夠暈了,還來添亂……”

玄憫垂目瞥了他一眼。這祖宗約莫也沒說瞎話,半點兒不誇張地說,他這一身龍皮燙得幾乎有些灼手了。也虧得是玄憫,若是換成別人,比如江世寧或是陸廿七,怕死早“嘶呼”叫嚷著把他抖落下了去。

這就好比在手上潑了杯熱茶,還正巧潑在了指縫最薄的皮肉上。

也不知這孽障自己怎麼沒燒出毛病。玄憫見他總往涼一些的地方貼,料想不會好受到哪裡去,於是乾脆將另一隻手的手指也覆在了薛閒的鱗皮上。

昏昏沉沉的薛閒發出一聲頗為舒坦的嘆息,又兀自動了動身體,將腦袋貼到了玄憫的指腹上。

這會兒也不嫌棄別人碰他的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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