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依然是小孩子隨手畫上去的塗鴉,畫的是一個低頭哭泣的女人。長長的金髮覆蓋住女人的臉龐,只有豆大的淚珠從她眼角滴下。
林橋盯著那畫看了一會,微微皺眉。
冷風從窗縫裡漏出,吹得窗戶吱嗚作響。林橋感受到那冰冷的空氣,胸內氣血再度翻湧,臉色一白,又劇烈地咳嗽起來。
口腔裡滿是血腥氣,林橋勉強撐到窗邊,將窗戶死死合攏,撥出了一口氣。
“嘔——”
一樓,原本好好坐著的舒小麗突然大口大口嘔出鮮血,臉色急劇灰敗下來,如同一個死人。
“怎麼回事?”
肖柯艾驚了,趕緊給她紙巾擦擦,“你,你不會和程俊一樣——”
“不一樣,”
易媛道,“她沒有吐出那些髒東西,不會變成怪物。”
肖柯艾微微放了心,道:“是被什麼感染了嗎?我好像還沒什麼感覺。”
易媛不冷不熱道:“那是因為只有白銀玩家沒有事。”
肖柯艾:“……”
易媛兩指夾著一張白銀卡,放在嘴邊吻了吻,對他一笑:“還和我裝。”
肖柯艾被迫掉馬,只能掏出自己的白銀卡,老老實實道:“我已經丟了一條命了,有沒有這個都沒什麼用。”
“白銀玩家的優勢可不只有這個,”
易媛道,“你要是還沒進城區,我可以做你的引導人,帶你進去。”
他們談話之間,舒小麗已經不再嘔血,但情況依然不怎麼好。陳耀輝的臉色也難看起來,死死按住自己胸口,一言不發地挨著桌子坐下了。
“等等,我要去找我哥!”
肖柯艾餘光瞥見陳耀輝狀態不好,立刻撲上去搶他的鑰匙,道,“把房門鑰匙給我!”
陳耀輝:“你——”
他一驚之下抓住了鑰匙不肯給,肖柯艾和他爭執起來,最後還是肖柯艾力氣大一些,把鑰匙給搶了過來。
就在鑰匙到手的那一刻,旁邊的舒小麗忽然痛苦地跪在了地上,大大張開了嘴。
陳耀輝:“不好!”
噗!
鮮血潑濺,舒小麗整顆頭顱飛爆,伴隨著她的身體劇烈聳動,一隻巨手從她喉嚨裡破出,眨眼間伸展到兩米之長,露出了尖利如刀的指甲。
肖柯艾:“臥槽變食人花了!”
慘遭打臉的易媛:“……”
情況發生得太突然,食人花細長又巨大的怪手已經躥到她的眼前——關鍵時刻肖柯艾一把撲過來抱住她的腰,兩個人藉著慣性滾到了一邊。
肖柯艾:“食人花怎麼辦!!”
易媛:“讓會打架的來!!”
她的腰部以一種極其柔韌的角度弓起,避開食人花下一道攻擊。肖柯艾將鑰匙丟給她,混亂中獨自上前拖住食人花。易媛抄起鑰匙就往樓上跑,還沒跑到那裡,二樓的房門就被林橋踹開了。
易媛注意到他嘴角的血跡,臉色一變,道:“原來你不是白銀玩家?!”
她萬萬沒想到自己也會有看走眼的一天,但是林橋沒空顧及她,撐著扶手從二樓一躍而下——恰好肖柯艾將食人花引到樓下,食人花引頸長嚎,被林橋一刀貫穿了脖頸。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間結束,肖柯艾趔趄一下,差點摔到地上。
林橋將他扶起,往大門口看了一眼,挑眉走了過去。
肖柯艾也想跟在他身後,被林橋做了個手勢阻止。他一人走出屋門,來到了那片迷霧之中。
濃稠的霧氣圍繞在他四周,金色的袖口微微發光,將霧氣驅散,留下一方小小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