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嘉禾從手機裡翻出莊越十八歲的照片,問代理人是不是他。
代理人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不被信任和隱瞞的感覺從他身體裡每一個神經末梢擴散,產生銳利、冰冷的痛覺。
方嘉禾強打起精神,同代理人告別,打車到達機場。不多時,天空便下起了雨,航班推遲了幾個小時,方嘉禾看到了莊越發來的資訊,不知怎麼回,便沒有回覆。
判定天氣狀況能夠正常起飛後,方嘉禾也登上飛機,經過一個小時十七分的空中飛行,再度回到濱城。
濱城的雨比湘市大得多,方嘉禾匆匆上了機場出口排隊等候的計程車。
手機重新開機,裡面有莊越斷斷續續發來的資訊,方嘉禾不太想回,但還是難以忽視莊越的訊息,給他回撥了電話。
聽到莊越聲音的時候,方嘉禾有些忍不住,覺得腦子裡有太多東西在翻滾,最後只好講述自己不太順利的旅程,轉移注意力。
去機場的時候雨很大,衣服被淋溼很多,半路遇到塞車,車尾氣燻得他頭很暈,手機掉進水坑,很久都沒辦法開機。
方嘉禾不常抱怨,也很少覺得生活中有很多不能克服的困難。原本他覺得這些都是沒必要提及的小事,不知為什麼,現在他全都告訴了莊越。
說到最後,他自己都覺得說得太亂,太瑣碎,但莊越還在認真聽。
方嘉禾回到樓下,不想要見到莊越,卻也迫切地想見到他。
他靠在牆壁,從沒有覺得自己這麼難堪。
是因為他太沒有用,所以大家才會這樣嗎。
過了十多分鐘,莊越便撐著傘走到他面前,一如很多年前,他在街角發現了不敢回家的方嘉禾。
不同的是,他們都不能再隨心所欲地擁抱對方。
作者有話說
週末週一週二都有,連更五天 ()
說開的意思,大概是他們要發生一點爭執 ()
有的小情侶美美過七夕,有的小情侶還在雨夜傷心≈gt;≈lt;
好冷的雨啊
在樓下等待的十多分鐘裡,方嘉禾也覺得煎熬難捱。
要用什麼樣的模樣出現在莊越眼前,應該感激他伸出援助,還是愧疚道歉,又或者追問他為什麼隱瞞多年。
方嘉禾不想用很激烈的語氣,也不想要質問莊越,只想聽到莊越自己的回答,想知道那些他一無所知的真相。
莊越把他從地上拉起來,手指碰了碰他的臉,擦去從髮梢淌下的水珠。
“是。”莊越不躲閃地回答,方嘉禾卻不知道還要說些什麼。
他看著光線下莊越英俊的面孔,即便喜歡他多年,還是無法在他靠近時把控好自己的心跳。
但他的喜歡好像總是不合時宜,挾裹著莊越一次又一次做不喜歡的事。
方嘉禾開口:“為什麼不告訴我啊?”
莊越沒有很快回答,但方嘉禾已經明白理由,替他說接下來的話:“因為那時我爸爸要死了,你覺得我可憐,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