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條不紊地處理起方啟華的後事,莊越跟他一起聯絡殯儀館,定下葬禮的日期。
方嘉禾那段時間十分忙碌,有許多電話要接,要辦理死亡證明,去許多機構登記。
莊越抽空會去接他回家,大都是晚上才能得到回覆。
方嘉禾揹著書包等在路邊,看到莊越的車牌就會揮手,然後坐進副駕駛座。
有時他會說今天做了什麼,有時就那麼靠著睡著了。
莊越調了調車內的空調,把他的書包放到後座,平穩地駛向方嘉禾家樓下的街道。
路燈一盞盞亮起,空曠的街道鮮有車輛來往,經過居民區的車輛都會減速慢行。莊越停在方嘉禾家樓下,沒有立刻叫醒他。
今年的夏天比往常熱一些,方嘉禾連日奔波,更瘦了一些,但也比前段時間精神了一點,不再總是悶在病房裡,什麼也不說。
莊越停好車,也靠在椅背上,他闔上眼,感到少有的放鬆。
車內安靜了許久,只剩下兩人輕微的呼吸聲。
他躺了一會,旁邊傳來布料摩擦的聲音,大概是方嘉禾醒了過來。
莊越聽見方嘉禾很小聲的叫了一下他的名字,也不知道是想要叫醒他,還是不想讓他醒過來。
他沒有回應,旁邊的聲音越靠越近,像是方嘉禾湊到了他的耳邊。
有什麼東西碰了碰他的耳朵,有些癢,但還在忍耐範圍內。
隨後方嘉禾又用雙手包住了他的手,撥了幾下他的手指。也許是怕弄醒他,方嘉禾只弄了幾下,就沒有再繼續。
方嘉禾的唇附在他耳邊,聲音輕柔,“我回家啦,再見。”
他說完鬆了手,小心翼翼地推開車門,關門的時候也收了力。
莊越睜開眼,注視著他漸漸消失的身影。耳邊泛著癢,似乎還留著方嘉禾撥出的熱氣。
過了幾分鐘,方嘉禾房間的燈光亮起,莊越的手機也多了一條跟他道晚安的簡訊。
這只是未來的日子裡常會發生的事情,莊越認為自己需要習慣,習慣方嘉禾突然的觸碰和小動作,沒必要總是為此心跳加速,不知所措。
透過閱讀一些書籍,莊越瞭解到,謊言其實是婚姻不可缺少的因素,並非所有伴侶都能坦誠相對,他們需要一定的空間,也需要停止猜疑。
時間可以平復很多激烈的情緒,即便莊越還未能夠心平氣和地面對,時常難以自控地陷入懷疑,但生活不是不可以繼續。
只是突然某天,維繫現狀的齒輪突然變得緩慢,讓其他零零散散拼湊起來的零件露出裂痕。
方嘉禾說自己要和律師離開首都一段時間,去處理他父親的事情。
莊越沒有追問,覺得自己理應給出方嘉禾緩解悲傷的空間,不用事事追問。
再然後,方嘉禾在他生活裡出現得越來越少,發來的資訊像是對待陌生人的客套,也拒絕他的接送。
即便見面,方嘉禾也不願和他接觸,變得寡言少語,好像跟莊越待在同一空間是很困難的事情。
莊越不清楚方嘉禾為何會發生這種轉變,也毫無思緒。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