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武笑嘻嘻道,「咱喝酒,鬧洞房就免了,俺娘子怕生,請各位擔待擔待。」
一村民笑罵,「金屋藏嬌也不是這般藏法,鬧個洞房又不會少塊肉。」
旁邊一片附和之聲。
戚武撓頭,有些不好意思,「不瞞各位,不是俺掃興,俺就快當爹了,俺這娘子身子弱,可經不起大家折騰,這樣,俺在這裡給鄉親們賠不是,往後俺孩兒的滿月酒,再請各位賞臉來鬧!」
此話一出,數桌齊刷刷的驚嘆之聲,個個臉上都浮出艷羨的神色。
戚武娶了雙兒契弟當正妻的這種事情自不是一件常事,雖說那美色世間難尋,可在子嗣觀念根深蒂固的鄉村,固然是認為此舉驚世駭俗,但個人自有個人法,村民們倒是不會去說些什麼,可如今看見那戚武自打娶了美人進來,不僅房裡快活,還給他出了這般多的主意讓他發了財,這下子,居然連小崽子都有了。
此刻,村民們可不僅僅是口頭上恭維戚武春風得意了,一個個嘖嘖稱奇,羨慕極了。
讚嘆聲之下,更多人不幹了,一個個使勁朝著戚武敬酒。
戚武朗聲大笑,來者不拒。
在堂屋的另一角,戚德拿著酒杯一臉擔憂地看著戚文,「二哥,你都喝了兩壇了,別再喝了。」
戚文早已是喝得醉醺醺的,一雙原本淡漠的眼睛迷離起來,充滿了鬱色,又有些哀愁,他給自己斟著酒,一杯接著一杯。
那仗勢看得戚德是一陣又一陣的擔心,當下便準備將他的酒杯拿開。
但瞬間拿杯的手被擒,手腕一痛,戚德哎呦一聲便放開了那酒杯。
「二哥你……」
戚德正待批上兩句,看見戚文一臉的神傷,醉意熏熏的,便又將那滿肚子的抱怨嚥下了。
這些天他都發覺二哥的不對勁了,可是這二哥素來是個冷淡性子,問他定是不會說的,戚德也只能自己胡亂的猜測。
之前聽了大哥說過,城裡的縣令大人準備將自己的次女許配給他,可如今又沒了下文,恐怕便是這個由頭了。
這般一想,戚德心有慼慼,更是同病相憐了。嘆了一口氣,給戚文滿上酒了。
也罷,何以解憂,唯有杜康罷,畢竟這世間多的是傷心人。
戚德看了看另一個角落坐著的趙二叔與趙嬸子,月蓮和英蓮沒有一起隨著來,想想便知道為了什麼,戚德原本鬱鬱寡歡的心更加的陰暗,拿過了酒杯,也自顧自地斟酌起來。
酒過半巡,已有煙花響起來了,夜色中,那煙花絢爛,照耀得每個人的臉忽明忽暗。
在喧鬧中,戚文搖搖晃晃站了起來,向著屋裡走去了。
眾人們都在看著天上的煙花,誰也沒有注意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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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煙花爆竹聲又響起來了,在這鄉村的夜晚難得顯得熱鬧紛呈,蘇凌看了看屋外,淺淺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小腹依舊平坦得很,蘇凌到現在依舊是不大相信裡面有個娃娃。
心裡有著一股淡淡的溫馨感。
不知他會長得什麼樣子呢,最好像阿武,高大壯實,不像自己這般病怏怏的。
蘇凌漫無邊際地遐想著。
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蘇凌一愣,以為是戚武要進來行洞房之禮了,怕他們見到自己私自將紅蓋頭揭了,連忙將一旁的紅蓋頭重新蓋上,垂手乖巧地坐在床沿。
戚文跌跌撞撞地靠在了門上,喘了口氣,將門一把推開。
屋內馨香撲來,與外面的酒菜香氣截然不同,在那紅艷艷的喜床上,坐著那個人。
戚文腦子嗡嗡作響,跌跌撞撞朝他走了過去。
蘇凌被蓋頭遮住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