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兀自把他的脖子摟得更緊,冰涼光滑的臉蛋在微晃中不時蹭到楚佚舟的耳朵。
下山雖然沒有上山累,但楚佚舟揹著她,明顯要費力得多。
越往下走,她覺得楚佚舟的呼吸越來越粗重。
程葉輕不放心地探頭到前面去看他的臉色。
可惜天色太暗,也沒有光照著他的臉,她看不清楚佚舟的臉色。
她伸手摸楚佚舟的額頭,摸到了一手汗,“楚佚舟,你放我下來吧,你都開始喘了。”
“不用,不是因為你喘的。”楚佚舟說了一句很沒有信服力的話。
後來無論程葉輕怎麼說,他都要堅持揹她下去。
哪怕程葉疏從後面趕上來,看到他這樣也提出自己來背程葉輕,都被楚佚舟拒絕了。
楚佚舟就這樣揹著她一步步穩穩當當地走到了山腳下的出口。
到了車旁,楚佚舟將她慢慢放下來,轉身面朝她。
雙手扶著剛著地站不穩的程葉輕,一句話也不說,就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看。
山腳下的燈光比山上充足多了。
現在程葉輕就能夠看到楚佚舟滿頭的汗珠,以及被汗水浸透得溼了大半的襯衫。
程葉輕剛準備問他有沒有事,楚佚舟的身體就朝她倒過來。
她心裡一緊,條件反射趕緊抱住楚佚舟的腰,
“楚佚舟!”
程葉輕圈在楚佚舟背後的手慌亂之際,又摸到了剛才在山上時就摸到的溼意。
她覺得不對勁,把右手抽出來對著燈光一看,手指上已經沾著楚佚舟背後的血。
站在不遠處跟警察對話的程葉疏也在餘光發現楚佚舟倒下的那一刻,快步走過來,從程葉輕懷裡扶住楚佚舟的手臂。
程葉疏聲音沉穩:“楚佚舟背後流血了,扶上車,我送他去醫院。”
剛才在山上楚佚舟轉身背對著程葉輕蹲下時,程葉疏站在旁邊就發現了。
楚佚舟襯衫腰部那塊兒有一團洇紅的血跡。
而楚佚舟有意避著程葉輕,不讓她發現,一直強撐著把她從山上背下來,感到放心後才再也堅持不住暈過去。
程葉輕心裡又心疼又氣,楚佚舟明知道自受傷了,還裝作什麼事都沒有。
硬是要把她從半山腰背下來,後背流著血沒有處理,難怪走得越來越吃力,到山下時喘息聲也粗重了好幾倍。
程葉輕和楚佚舟一起坐在後排。
她扶著楚佚舟的頭,讓他靠在自己肩上。
() 車頂明亮的燈光讓她清晰看見楚佚舟此時因失血過多而泛白的嘴唇。
她心疼地用手想幫他蹭去白色襯衫上的泥汙,卻只能是越蹭越髒。
程葉輕緊緊抓著楚佚舟的手,眼淚撲簌而下,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坐在後排小聲哭出聲。
她以前沒這麼容易哭的,想哭也大多會自己忍著,把眼淚憋回去。
這幾個月來,她好像忍耐力下降了許多。
很多以前能忍住不哭的事,現在卻沒辦法忍住。
而且仔細回想,好像都是在楚佚舟面前哭的。
她低頭心疼地望著楚佚舟手背上的擦傷,眼淚在奪眶而出,落在他手背上。
程葉疏從前方遞了一盒紙巾到後面來,透過後視鏡裡看了看後面的情況,安慰她:“擦擦眼淚,不哭了。”
程葉輕剛準備伸手抽張紙把眼淚擦了,就感受到一隻大手先她一步拭去了她臉頰上的淚。
她驚詫著睜開眼,看到原本昏迷著的楚佚舟正虛弱地望著她笑。
見她淚涔涔地看過來,用手指點了點她泛紅的眼尾,還在強顏歡笑:
“哭什麼?這點小傷不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