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一撞,那些傷口的疼意又立即加重,疼得他不住抽氣。
“發生什麼了?”
“有輛車不打轉向燈就突然變道,差點撞上來。”
程葉輕聽完更著急了:“你開車打我電話幹嘛,路上不注意安全嗎!”
楚佚舟捂著痛處哂笑:“程葉輕,老子一門心思都在你身上了,你讓我怎麼專心注意其他事情?嗯?”
“你說啊。”
“……”這下,換程葉輕沒話說了。
楚佚舟見她不說話,知道她是自知理虧,乘勢讓她鬆口:“所以現在,”
“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在哪裡?”
程葉輕不是傻子,她看得出來楚佚舟是真的擔心她。
一開始她就是想作,想讓楚佚舟纏著自己告訴他。
就是想看他為她擔心。
現在不用再試探了,程葉輕終究還是對他服了軟,實話實說:“我真的不知道。”
“那就開位置共享發過來,無論你在哪裡,我都能找到你。你找地方停車,等我過來。”
“……好。”
楚佚舟態度強硬,叮囑道:“乖一點,不要做傻事。”
“我沒有。”程葉輕聽起來悶悶不樂。
“電話也不要掛。”楚佚舟又要求。
“……”
“聽到沒有?不許掛電話。”
“知道了。”
程葉輕將定位給他發過去,才發現她已經將車開到一處鮮有人煙的郊區公路上。
她將車熄火,關掉車內所
() 有燈,無力地倒在靠背上。
沒精打采地抬起纖瘦的手,按下車窗,歪著頭透過車窗看夜幕中的群星。
郊區的深夜,遠離了市中心的喧囂與熱鬧,似乎處在萬籟俱寂中。
她情不自禁摸著鎖骨處冰冰涼涼的鑽石項鍊。
暗忖:要不趁現在沒人,自己先哭一場吧,把眼淚流乾,省得一會楚佚舟趕來後,再故意笑得散漫不羈那樣,卻能幾言幾語把她哄哭。
今天的夜似乎比往常都要黑,墨色深沉,沉得她喘不過氣,如同天幕壓迫下來,壓得她無力反抗。
想著要哭,可程葉輕卻發現已經過了哭的時候,根本哭不出來。
程葉輕想著她還能以什麼理由哭,想到從前,想到現在。
在她還沒有想好理由時,前路一輛布加迪破開無邊的黑夜,帶著明亮的光來到這裡。
遠遠聽到那張揚的引擎音時,程葉輕就知道他來了。
已經很接近了。
在黑暗裡待久了,程葉輕對光亮感到不適,偏頭抬手在眼前擋了擋,準備等楚佚舟自己走過來。
楚佚舟利落下車,大力將車門甩上,大步流星朝程葉輕跑來。
他站定在駕駛座外面,抬手屈指等不及地敲了敲車窗。
程葉輕眼睛睜了睜還是有點花,她依舊維持著手背擋著眼睛的姿勢,憑著肌肉記憶開啟了車門。
門鎖一開,楚佚舟迫不及待拉開車門,就看到程葉輕擋著眼睛和半張臉。
楚佚舟的心猛地一縮,本想埋怨她為什麼不接電話,還一怒之下開了那麼遠,晚上女孩子一個人在郊區有多危險她知不知道——
一切的一切,千言萬語,在看到程葉輕虛弱無力地用手背捂著眼睛時,都化為泡影。
楚佚舟只覺得自己現在跟洩氣的氣球一樣,什麼火也發不出來,喉嚨一陣陣發緊,嗓子澀得發疼。
他什麼也沒說,只伸手微微提了提褲子,然後在程葉輕身旁蹲下來。
楚佚舟嘴唇抿了抿,張張合合,不知道要怎樣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