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明是很正經的語氣,可華陽還是覺得他在逗弄她。
華陽又審了他一遍,確定他記住了白河嶺這個地點,以及伏兵的位置與人數,華陽才慢慢鬆開手。
陳敬宗去漱口,漱完回來,將她提到懷裡一陣猛親。
等華陽站不穩了,陳敬宗捧著她發燙的臉道:“我若立功回來,你破例給我一次?”
華陽不說話。
陳敬宗:“你應了我,我便是斷了腿……”
華陽一把捂住他的嘴。
不用他斷腿,只要他好好地回來,多少次她都給。
與華陽道別後, 陳敬宗悄然回了自己的營帳。
富貴在外帳躺著,聽到動靜,激靈一下醒了。
陳敬宗叫他掌燈。
富貴知道天一亮主子就得出發了, 不敢耽誤,以最快的速度點亮一盞燈。
陳敬宗叫他在外面守著, 自己坐在那張小小的書桌前,撕一張窄窄的紙條,寫下十個小字。
寫好熄燈,他合衣躺到木板床上,小憩了半個時辰。
醒來紙條上的墨跡早幹了, 陳敬宗將其摺疊成指甲蓋大的一團, 放進袖口。
天才微微亮, 陳敬宗等八個指揮使已經整隊完畢。
凌汝成跟每個指揮使都單獨說了幾句話, 輪到陳敬宗時,凌汝成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們這邊要繞的路最遠, 但也不可輕敵, 路上千萬小心。”
陳敬宗既是戚太后的女婿, 又是首輔陳廷鑑的親兒子,凌汝成多少還是給了陳敬宗一些照顧, 譬如這次派遣先鋒軍黑龍潭攔截叛軍, 八條山路,越靠近五朵山中央,越容易遇到藏匿其中的叛軍主力, 外圍則安全多了, 只是要多繞一段山路, 費些力氣。
在凌汝成即將收回手時, 陳敬宗突然用力握住他的手, 英俊的臉上浮現年輕武官常見的輕狂倨傲:“這次算是歷練,下次再有跟隨您出征的機會,還請您待我與待其他指揮使一視同仁。”
凌汝成一邊用拇指按住那個小小的紙團,一邊若無其事地點點頭。
八個指揮使分別帶領五千士兵出發後,凌汝成又去巡視一圈其他隊伍的進展,然後回了中軍大帳。
屏退左右,凌汝成單獨展開陳敬宗塞來的紙條,就見上面寫了十個字——八個斥候,以防今夜通敵。
凌汝成皺起眉頭,叛軍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這個時候,朝廷大軍只等按功領賞便可,哪個傻子還會冒著誅九族的險去通敵?
根本不可能的事,凌汝成覺得陳敬宗太過謹慎了。
但他給陳敬宗面子,還是暗中派遣了八個斥候,叫他們悄悄尾隨八支先鋒軍,特別要監察各個先鋒軍今夜是否有異動。
山路崎嶇,陳敬宗、馬鴻、呂成梁率領著大興左衛的五千士兵,沉默而迅疾地趕著路。
馬鴻手裡拿著一張昨晚臨時繪製的五朵山地形圖,晌午短暫地休息過後,又走了一段路,馬鴻看看遙遙領先的指揮使大人,再看看手裡的地形圖,跑過去道:“大人,咱們是不是走錯了?”
陳敬宗一把搶過地形圖,道:“這條路近,你們都跟快點。”
馬鴻:……
他猜測,大人是心急立功吧!
如此走了一個時辰,大興左衛與隔壁路線的濟陽衛遇到了。
濟陽衛計程車兵們見到大興左衛的兄弟們,都很高興。
去年的二十六衛演武比試,他們濟陽衛本來又要拿倒數第五,不,因為以前總是倒數第一的大興左衛前兩局拿了高分,他們濟陽衛都暫且排到倒數第四了,沒想到最後一局比試,駙馬爺拉著他們倒數的四個衛所一起贏到了最後,濟陽衛更是第一次拿到了第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