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簡單吃了一頓,等晚上一家人都聚齊了,再吃一頓隆重的家宴。
現在的陳家,只有陳廷鑑夫妻倆食素便可,年輕的兩代都可以放開吃了。
廚房那邊不斷傳來誘人的菜香,三郎饞得直流口水,實在是祖父平時太嚴厲了,祖母多給他們做幾頓紅燒肉,祖父見了都要皺眉頭。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終於,街上傳來了疾馳的馬蹄聲,聽起來有三道,竟是來自兩個地方的三兄弟半路碰上了,同路而歸。
俞秀、羅玉燕都要去迎接各自的丈夫,孩子們肯定也要去迎父親。
華陽穩坐在自己的席位上。
大人們都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三郎拉著孃親的手,走遠了時小聲問:“娘,為什麼四嬸不去接四叔?”
羅玉燕輕聲答:“因為四嬸是公主,也是咱們家身份最尊貴的人,除非她自己願意,否則誰回來她都不用親自來接。”
三郎:“那大伯父跟我爹都有人接,就四叔沒有,四叔豈不是很可憐?”
羅玉燕隨便揉揉兒子的腦袋瓜:“你四叔不拘小節,不介意這些。”
說話間,她們與風塵僕僕往裡走的陳家三兄弟迎面相遇了。
孩子們分別去撲自己的爹。
陳敬宗站在兄長們一側,朝兩位嫂子淺淺行禮。
三郎從爹爹懷裡下來,瞅瞅孤零零的四叔,大眼睛一骨碌,走過去問:“四叔,你跟四嬸什麼時候生孩子?”
陳敬宗:……
陳孝宗、陳伯宗兩對兒夫妻:……
三郎兀自童言無忌:“四嬸不願意出來接你,等你們生了弟弟妹妹,他們就可以跟我們一樣,出來接四叔了。”
大人們臉上的複雜神色終於陸續恢復如常。
陳敬宗一把抱起三郎,不輕不重地彈了個爆慄:“誰說你四嬸不願意來接我的?”
三郎指指裡面:“四嬸沒來。”
陳敬宗笑道:“那是因為四叔心疼你四嬸,提前跟她打過招呼了,讓她不用特意跑一趟。”
三郎明白了,腦袋瓜一轉,大眼睛分別看向大伯父、親爹。
陳伯宗沉默,餘光瞥向三弟。
陳孝宗笑道:“好了,肚子都餓了,咱們快進去用飯吧!”
老四那張嘴隨時隨地都可以胡扯,他們卻不好奉陪,在孩子們面前爭論心疼不心疼的問題。
他把三郎抱了過來。
陳伯宗一家走在最前面,接下來是陳孝宗一家,陳敬宗是老么,自然要走在最後。
目光掃過被嬌妻子女環繞的兩位兄長,陳敬宗面露不屑。
他最厭煩這些虛禮,就是她出來接他,他也不稀罕!
進了廳堂, 陳家三兄弟先去給父母行禮。
陳敬宗基本站在旁邊就行,自有兩位兄長開口表孝心。
孫氏笑道:“好了,趕緊洗洗手, 坐過去吧,孩子們早餓了。”
陳伯宗帶頭行禮退下。
華陽看著陳敬宗朝她這邊走來, 目光好像有點兇,仔細一瞧,與平時又一樣,彷彿只是她剛剛看錯了。
朝雲捧了溫熱的溼巾子送到駙馬爺面前。
陳敬宗擦擦臉再擦擦手。
最近都是晴天,路上乾乾的, 駿馬飛奔而過, 自然揚起許多灰塵。
不過陳敬宗騎得快, 身上沾的塵土少, 而他的駿馬揚起的灰土,都落到後面的陳伯宗、陳孝宗身上了。
丫鬟們將飯菜端上來, 闊別一個多月的陳家三代還算溫馨地吃了一頓團圓飯。
東院的陳廷實並沒有露面, 說是染了風寒。
飯後, 陳廷鑑看向三個兒子:“你們都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