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看得清清楚楚。
元祐帝看似燒了那些狀告藩王的奏疏,其實也是變相地在威脅他們,配合新政便可相安無事,藩王若敢不從,那元祐帝能得到這些奏疏,自然也能拿到新的,到那時,他們便會步廢湘王、廢晉王的後塵!
銀子重要,還是命重要?
小皇帝雖然年輕,可他身邊有陳廷鑑,陳廷鑑又透過考成法任用了一大批聽他話的官員、將領。
就算二十一個藩王同時造反,最終有機會成事的也就一兩個,其他的都會被朝廷先一步誅殺。
誰敢保證自己一定會活到最後?
“皇上高瞻遠矚,臣等願擁護新政,為皇上馬首是瞻!”
大事談完, 呂、陸、沈三位閣老送諸位藩王一道出宮。
元祐帝帶著陳廷鑑、何清賢去了御書房。
他手裡拿著一份《告列祖列宗書》,上陳他這次推行新政的起因與新政概要,簡簡單單一封文書上, 除了加蓋他的玉璽,二十一位藩王也都簽了名字按了王印。
縱觀本朝二百餘年, 唯獨元祐帝做了這麼一件聯合眾藩王的大事。
元祐帝展開明黃的卷宗,又細細欣賞了一遍。
何清賢不滿道:“那麼多告狀的摺子都燒了,皇上對諸藩王還是太仁慈。”
元祐帝:“讓他們做事,總要給些好處,更何況朕只是一筆勾銷了前罪, 若他們以後再犯, 朕仍然可以追究。”
何清賢:“諸王雖然應承了此事, 回封地後未必真就願意配合, 或是找些藉口推諉,或是在官紳那邊拱火, 只要官紳出頭成功阻攔了新政, 藩王照樣坐享其成。”
元祐帝看向陳廷鑑。
陳廷鑑笑了笑:“召他們進京, 是為了向天下官紳百姓表態,朝廷推行新政勢不可擋, 敢擋者, 殺了便是,此乃先禮後兵。”
何清賢:……
還說他狠,輕描淡寫放狠話的首輔大人才是真的狠!
翌日早朝, 二十一位藩王也來了。
滿朝文武, 其實絕大多數都是被內閣逼著同意新政的, 聽說元祐帝要召藩王們進京時, 他們比元祐帝更盼望藩王們早點來, 盼望著藩王們能掐斷小皇帝的荒唐念頭。
讓他們失望的是,曹禮才宣讀完推行新政的聖旨,二十一位藩王比內閣跪得還快,轉眼就烏壓壓跪了一片。
藩王們身份比他們高,手裡的田地也比他們多得多,藩王都跪了,滿朝文武誰還敢反對?
當天傍晚,華陽從陳敬宗口中得知了此事。
新政的第一步真正跨出去了,最難纏的藩王們那邊至少面上已經承諾會配合新政,不敢生太大的亂,否則朝廷憑藉一卷《告列祖列宗書》便可前往其封地治罪。
華陽鬆了口氣。
陳敬宗拎起酒壺,看著她道:“總算沒白費我認了那麼多親戚。”
華陽笑道:“將來新政有了成效,我叫皇上給你記一大功。”
陳敬宗將壺口對準她的白瓷碗:“不用勞動皇上,長公主陪我喝兩口,便足以做我的報酬。”
華陽連果子酒都能喝醉,哪裡能沾他常喝的烈酒?
陳敬宗提議這個,圖的便不單純。
想到內室那面昂貴的西洋鏡,華陽撥開陳敬宗的手,並瞪了他一眼。
陳敬宗也不失望,自斟自飲起來。
只是到了夜裡,他還是抱著長公主好好地討了一番報酬。
藩王們千里迢迢地來到京城,一路上不容易,但為了避免藩王與京官勾結,元祐帝只款待了他們三日,便客客氣氣地送走了這群藩王。
華陽仍然跟著弟弟送了一回。
第二日安樂大長公主就來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