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透過這扇沒有被關上的門,戚瑾看到了一半堂屋門,也看到一角雜草叢生的昏暗院子,再遠便是黑漆漆的牆影。
他再看向面前的陳敬宗,以及被一個額頭刻字的陌生男人扶著的孫福。
陳敬宗將手裡的兩個酒罈放到地上,面無表情地道:“你們兩個,先給戚大人講講來龍去脈。”
孫福先開口,說的是景王叛軍大敗的前一晚,他撞見戚瑾殺害斥候,朝叛軍大營射了一箭。
李信接著講,那晚他正弋劃好是搬運斥候屍體去見景王的守夜士兵之一,他既看見了斥候中衣上的血字,也親手將斥候埋了,現在帶他過去,他也能找到斥候埋葬地點。
戚瑾不為所動。
陳敬宗吩咐道:“你們先去院子裡等著。”
李信扶著孫福退下。
孫福出門前,朝著戚瑾所在的方向,悲聲道:“大人不要怪我,是你先背叛了整個金吾前衛。”
戚瑾恍若未聞。
陳敬宗走過來,解開他臉上的布帶。
戚瑾看看他,冷笑:“你以為收買了這兩人,就可以栽贓我了?”
陳敬宗:“是不是栽贓,你比我清楚,早在我在白河嶺遇上叛軍伏兵那一刻,我便懷疑你了,你故意帶著金吾前衛去遭遇叛軍,既是為了吸引其他幾衛免得他們去救我,也是為了利用金吾前衛幾千人的性命演一出苦肉計,洗脫你身上的嫌疑。”
戚瑾:“你要栽贓我,自然有你的理由。”
陳敬宗:“我只是為了讓你死得明白,栽贓還要請別人裁斷,太麻煩。”
說完,陳敬宗拎起一個酒壺,從戚瑾身邊開始,朝一側灑去。
戚瑾聞到了濃烈的桐油味!
他心頭猛縮:“你要殺了我?”
陳敬宗:“不是我殺你,是孫福,他早就對你懷恨在心,為了家人不敢揭發你,如今許氏與人偷奸,那兩個兒子也未必是他的種,他被我言語一激,也就想開了,你死了,他去官府自首,既能揭發你的罪行,自己也可以得到解脫。”
戚瑾:“你就不怕他禁不住錦衣衛的審訊,招出你來?”
陳敬宗笑,扔了空酒罈,繼續灑另一罈桐油:“我會告訴他,那兩個兒子確實是他的骨肉,那時,你猜他會不會背叛我?”
戚瑾彷彿
元祐帝非常憤怒。
他以前很喜歡戚瑾這個表哥, 哪怕戚瑾身上有些文官常見的虛偽,元祐帝也只是偶爾膩味,其他時候依然欣賞自家表哥的文武雙全。
三日前, 陳敬宗單獨見他,說出當年陳敬宗對戚瑾的懷疑, 以及他耗費三年終於尋到的兩個人證。
元祐帝不願意相信,可陳敬宗沒有陷害戚瑾這種大罪的動機,更何況此事還關係到金吾前衛死去的五千多名將士,面對陳敬宗的言之鑿鑿,元祐帝必須查個水落石出。
唯一的顧忌, 是母后那邊。
陳敬宗說, 如果無法讓戚瑾親口承認, 他甘願受罰。
元祐帝便去找母后了。
讓元祐帝意外的是, 母后並沒有為陳敬宗的猜疑震怒,只是神色凝重地讓他們安排, 她會配合。
於是就有了今晚陳敬宗將昏迷不醒的戚瑾帶進冷宮, 再安排一隻狗在遠處吠叫假裝他們位於城外村舍, 降低戚瑾的戒備。
“為了一己私慾殘害同袍,如今事情敗露, 你竟然還想調去邊關, 你也配!”
元祐帝走到戚瑾面前,一腳踹在對方胸口。
他想罵得更難聽,可惜少年皇帝從小缺乏鍛鍊這方面口才的機會, 只能全力踹戚瑾一腳來發洩怒火:“朕若用你駐守邊關, 你便敢勾結邊國連朕也賣了!”
戚瑾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