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番沉默的注視，卻讓國崩心虛的後退半步。但是眼前的人跟了上來，然後抬手覆在眼上。
柔和的風元素壓抑住蠢蠢欲動的黑泥，強撐了一會後，國崩還是順從地閉上眼睛，背影帶上些疲憊。
蟄伏的獸境獵犬自以為有了出場的機會，但是剛剛冒頭就被風刃削中，幾聲嚎叫後又重新歸於平靜。
第67章 風雨欲來
風元素吹散地上的殘骸，這片海岸恢復了以往的乾淨。
國崩低頭看了一眼，然後一步都沒挪動，就那樣直接坐了下去。散兵剛運用風吹散身邊的殘骸，一轉頭卻看見身邊的人矮了下去。
也不介意地上是否乾淨，國崩又一次將刀插入地裡。散兵皺皺眉：「累了就回去休息，這裡……我會看好的。」
「走來走去，不是很浪費時間嗎。」國崩盤腿坐著，不再掩飾臉上的疲倦。
看了片刻，散兵也學著國崩隨意的樣子坐下。海岸又恢復了原本的平靜，但是向遠方眺望，還是能看到蠢蠢欲動的獸境獵犬。
就這樣短暫地休息一下，不去思考其他。國崩用手託著下巴，眼睛看向散兵。
「我是雷神創造的人偶，替雷神管理稻妻。」國崩突然開口，講起自己的來歷。
「代為執政五百年後，旅行者來到了稻妻。」國崩三言兩語總結道，雖然簡單但是明瞭，「後來雷神親自管理稻妻，所以我退休了。再然後，我就莫名來到這個世界。」
散兵安靜聽著，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國崩直直看著散兵，後者停頓片刻評價了句。
「哦，所以呢。」
「我很好奇，〖我〗為什麼要去愚人眾。」國崩詢問道，這是他一直以來好奇的問題，「我覺得哪怕退休了，也不會選擇其他國家。」
身邊的散兵依舊一動不動，久到國崩以為得不到回答時，散兵突然開口。
「呵，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根本不一樣。」散兵冷笑一聲，他不敢去看國崩的眼睛，怕看了之後就無法以平淡的語氣，說出接下來的話。
「我只是一個失敗品罷了。」散兵語氣冷漠，但是眼神還是落寞下去，「一個失敗品、被拋棄的人偶。」
「失敗品……就好好銷毀啊。」散兵乾澀地開口，「美名其曰不忍心，結果將我拋棄。」
神明對自己的造物擁有感情這件事，也很意外。不忍心將其銷毀的神明，選擇讓人偶沉睡。但是人偶並沒有一直沉睡下去，因為一些意外人偶醒來了——
散兵說的很短，而說到他在踏鞴砂醒來後，就沒了下文。國崩沉默思考著，這件事並不是不可能發生的。
「我們，從一開始就不同。」散兵最終還是轉過頭，語氣沉重帶著些陰鬱，「所以，別用你那天真的想法來看我，我們根本不是一個人。」
你是神明成功的造物，而他只是失敗的、被丟棄的存在。
如果只是被丟棄，那不應該是如此沉重的表情。所以在醒來後，人偶又經歷了什麼呢？
國崩沒有再繼續詢問，身邊的散兵微微低垂下頭，用帽子遮住半張臉。
此時兩人好像格外陌生，好像從一開始就不夠瞭解對方那樣。
「我對那位神，其實瞭解的並不多。」也不管身邊人有沒有聽，國崩自說自話道，「失去神之心的我，也不再被需要。當時我想過，銷毀是不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現在的話，能夠親眼去看看其他國家，也是不錯的選擇。」國崩的語氣平緩，慢慢道，「在那個世界，除了旅行者我好像就沒有認識的人了。」
「大家眼裡，我只是威嚴、但是不能靠近的將軍。但是在這個世界，我可以認識很多人。」國崩撐著刀柄站了起來，他後知後覺的反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