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肯·馬奇的表情有變化了。”傑森的聲音低沉下來,但卻非常篤定:“他稍微有一些安全感了,為什麼?”
布魯斯立刻將目光放在了傑森的身上,他飛快的眨了眨眼,似乎是在感到讚歎,然後他用同樣低沉的語調說:“桌子上有兩個酒杯的痕跡,更重要的是,之前席勒撒出來的紅酒漬還留在上面。”
“席勒教授之前不是收拾過屋子了嗎?”克拉克問。
“是席勒故意留下的。”布魯斯回答道:“在看過屍體以後,席勒便知道,這個蹩腳的兇手一定會找上他。”
“這個兇手不知道席勒是誰,可能只認為席勒是個普通人或屍檢專家,他認為自己可以愚弄席勒,他享受這種在警方關鍵人物面前大搖大擺的刺激和快感。”
“席勒十分清楚他的這種心理,因此知道他一定會來,所以他將其餘的桌子都擦乾淨了,唯獨只留下了與蝙蝠俠談話時弄髒的那一張沒動。”
“席勒故意留下痕跡,想讓兇手看到。”布魯斯一邊思考,一邊推斷道:“目的是讓兇手以為,他曾和某個人在這裡談話,一開始的氣氛很和諧,還喝了紅酒,可最後談話的結果卻不盡如人意,吵架的過程之中打翻了紅酒。”
“他留下這種暗示的目的是什麼?“巴里問。
布魯斯沒有回答,只是沉默著看著螢幕,他知道,席勒接下來一步的舉動,便會揭示這一點。
“我相信,您一定是個好運的人。”席勒坐下後解開了自己西裝的扣子,並說:“馬奇先生,我不希望人們貿然登門拜訪,不是因為我怕吵,只是我的工作有點忙,人們不預約就來,很有可能會遇上我正與其他的客人談話,既打擾了我們的談話,也撲了個空。”
“哦,這麼說來,我還真挺幸運的?”馬奇又瞥了一眼桌子上的痕跡說:“您剛好沒有客人?”
“不,原本是有的,只是我們提前結束了談話,離開了這裡,否則,根據心理醫生的職業操守,我恐怕只能將您拒之門外了。”
“我知道,心理醫生是個相當辛苦的工作,很多病人沒有分寸感,但您又只能忍受,不愉快的談話會毀掉所有的好心情,金錢是無法彌補這種創傷的。”馬奇用一種誠懇的語調說道。
“不是個好現象。”康斯坦丁突然開口說:“他在試圖製造與席勒的共鳴,想把話說進席勒的心裡,想讓席勒以為有人理解他,從而對他傾吐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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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大的判斷失誤。”布魯斯的用詞則更加極端:“稍有常識的人,都不會對心理醫生用這招,因為心理醫生把這種話說了無數次,幾乎快刻進他們的骨子裡。”
巴里輕輕皺了皺眉,他回憶了一下說:“好像是這樣,我以前出外勤之前,也曾接受過心理評估,心理醫生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知道你這份職業很辛苦,要面對很大的壓力’。”
“因為這是讓人敞開心房的前奏曲,而演奏它的方式很簡單,並不需要真的感同身受,只需要把情況往嚴重了說就行。”
“其實,我在奇怪一個問題。”戴安娜的眉頭皺的越來越深,並說:“我不是個偵探,不擅長推理,只是對這種上流社會的繁文縟節有點了解而已,其他的都依賴直覺,你們覺不覺得,這個馬奇有點奇怪?”
“我們都看出他的奇怪來了,女士。”康斯坦丁說道。
“不,我指的不是他不懂禮儀還要強裝的姿態,這種姿態我在很多想要混入上流社會的騙子身上見過,一點都不稀奇,我奇怪的是,馬奇不是真的不懂。”
“他有所瞭解,但瞭解的不完全,或者說有點像是被誰灌輸了理論,但從來沒有親身實踐過,因此有一種思想和行為分離的彆扭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