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會兒,戰洵夜始終是剛剛救了他性命的人,不管如何,他都應當當面言謝。
“多謝定北侯出手相救。”姜維楨拱了拱手道。
他的道謝十分誠懇,也半點沒有含糊。
可戰洵夜不願與他多談,只微微點了點頭,便擺手道:“舉手之勞。”
說完,他便直入正題,往堆放煤的倉庫一邊走,一邊問:“姜大人此番運送的煤,計數多少?稍後本侯的人便會去清點,到時得對得上數才行。”
姜維楨也不含糊,說了一個數。
之後兩人又說了些救災的事宜,戰洵夜便打算啟程回宣王府了。
“等姜大人忙完這邊的事,稍後去宣王府面見宣王殿下和六殿下即可。”最後,戰洵夜丟下一句話,便飛身上馬離開。
姜維楨作為督運賑災煤到萬州的主理大臣,到了萬州,自然也要見當地府尹,以及在此次救災過程,發揮了重要作用的宣王殿下和六皇子。
但姜維楨聽了,也只打算按照自己的計劃,先把送來的煤安置妥當,他再去求見。
等後面天漸漸黑了,當地府尹才來接他回自己的府上梳洗,然後再遣了馬車送他去宣王府。
姜維楨為五品戶部司郎中,在權貴如雲的京中,只能算得上是小官。
但萬州府尹,同樣是五品。
可姜維楨的京官,卻比地方府尹的五品,要有分量得多。
定北侯這些貴侯,看不上五品小官,但萬州府尹,卻是不敢怠慢的。
馬車很快來到宣王府,便有人進去通報,很快便有人將他帶進去。
前院大堂上,宣王、六皇子,以及戰洵夜都在,有婢女將淨手的水盆和帕子慢慢向下撤去。
看來這幾人剛用完飯。
宣王一見著人,便關切地問道:“姜大人督辦運煤而來,辛苦了,坐吧。可曾用了晚飯?”
姜維楨拱了拱手,道:“回宣王殿下,已經用過了。”
來之前在馬車上,啃了幾張餅。
說完,他便不卑不亢地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可等他坐好,抬起頭來,戰洵夜卻看著他的面容發了愣。
白日姜維楨臉上沾了些煤灰,看不清楚。
如今洗乾淨之後,卻覺得這張臉……莫名的熟悉。
怎麼這姜維楨,長得與晏知,如此相像?
這種場合,幾乎也沒什麼正事要商量,只說些場面話便能匆匆結束了。
宣王和六皇子各自說了幾句,然後便發覺一旁的戰洵夜忽然沒了聲。
六皇子覺得出奇,便問:“表哥這是在看什麼?”
話落,在場幾人都向戰洵夜看了過來。
戰洵夜暗自吸了一口氣,收回視線,擺手道:“沒什麼,只是……剛用了晚飯,有些發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