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縣令謬讚了。」陳二牛站起身先行了一禮才又重新坐回去。
「我這個弟子做出了幾樣新農具,不知道卓縣令有沒有興趣一觀。」蔣秀才慢悠悠地說道。
卓縣令看了看年紀不大的陳二牛,雖說心裡懷疑但是他面上不顯,卓縣令說道:「既然是蔣秀才弟子所創,當然是要看一看。」
蔣秀才聽他這麼說衝著陳二牛點了點頭。
陳二牛就從懷裡將圖紙拿了出來幾步走到了卓縣令身前,這圖紙當然不是全的,總是要缺幾張,真要是將所有都雙手奉上未免太蠢了些。
卓縣令接過圖紙,只是看了幾眼就有些古怪地看著陳二牛。
他自覺是個懷才不遇的,但是他從未下過地竟是根本認不出這些畫的都是什麼東西。
但他還不能說自己看不懂,現在不是以前說不懂農事就是高潔的時候了,現在陛下極其重視農桑,就算是看不懂卓縣令也只能裝作看懂了。
陳二牛雖然身體有些虛但並不影響他的判斷力,他見這個倉安縣父母官竟然看不懂他圖上畫的是什麼農具。甚至沒發現圖紙少了,陳二牛心中不知道是什麼心情。
這就是他們倉安縣的父母官啊。
「我這瞧著好是好,只是我對著農事只是略懂,不好點評,來人啊,將顏縣丞請來。」卓縣令笑眯眯地說道。
小廝得了命令很快就跑的沒影了。
卓縣令將圖紙放下並沒有再說這事反而是和蔣秀才探討起學問來,其中還拐彎抹角地打探蔣秀才以後要不要繼續考科舉,和他那位在京城中的友人的情況。
兩人話中有話地打了好一會太極,顏縣丞才小跑著過來。
雖說卓府離著縣衙不遠,但是顏縣丞一路跑過來也有些氣喘,顏縣丞定了定神看向堂中的人。
他的眼神掃過陳二牛並沒認出他來。
陳二牛這段時間不僅長高了,模樣氣度也有很大的變化。
顏縣丞實在沒法將這位小公子和幾個月前卑躬屈膝的漁戶兒子聯絡在一起。
「顏縣丞來了,來你來看看這圖,這是蔣秀才的弟子畫的新農具。」卓縣令話裡帶著些笑意,他不覺得一個小娃娃能做出什麼,不過這蔣秀才的學問倒是沒有退步,不知道能不能把人請來教導他幾個兒子。
這邊卓縣令心中琢磨著怎麼提自己的意思,那邊顏縣丞已經仔細地看起圖紙來。
顏縣丞不像是卓縣令,他對農桑十分熟悉,顏縣丞本來就是庶族出身家裡有幾畝田地,少時農忙他也要下地幹活的,因此他能看懂上面畫的是什麼東西。
不過他看了好一會也不太懂最後一個機子是用來幹什麼的?
怕不是這小子胡亂畫的吧。
「縣令,這耬車和木犁是我以往沒有見過的,還有這個機子我並不知道是作何用處。」顏縣丞看完說道。
卓縣令聽他這般說更加輕視這些圖紙了,他心想看來這回蔣秀才過來就是為了讓他的弟子在自己面前露露臉而已,這才找了這麼個由頭。
看來這蔣秀才的傲骨這些年也磨得差不多了。
讓他來府上教導自己兒子們應該不難。
只是卓縣令還沒有開口就聽蔣秀才說道。
「顏縣丞說的不錯,這是一種新式木犁和耬車,最後那個是插秧機。我也不甚懂,讓我的弟子同你細細說一說。」蔣秀才話音剛落陳二牛就應聲站了起來,幾步上前指著圖紙給顏縣丞講這插秧機。
顏縣丞是有幾分本事的,一聽眼睛都亮了起來他忍不住脫口而出:「這插秧竟然也能用機子?我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聽到這裡卓縣令也琢磨出些味道了。
難道這些東西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