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很快就到了蔣府, 蔣老頭聽到敲門聲趕緊把大門開啟了,一把將門檻拉起來讓牛車進來。
「不用了,待會讓二牛將車趕走。」蔣秀才伸手攔了一下,他靈活的跳下車,這麼多天的鍛鍊讓他身子強壯了不少。
「那也要先讓牛吃些草料。」趙阿婆有些無奈地說,郎主瞧著有些著急啊。
「哦,瞧,我這腦子,真是迷糊。」蔣秀才笑了笑。
趙阿婆拍了拍陳二牛的肩膀溫和地說:「沒事,我瞧著這縣裡還算安寧,別著急,這人一著急更容易出錯。」
不知道是不是這種安撫真的有用,陳二牛竟是感覺平靜了許多。
趙阿婆拉著牛車進了外院。
「郎主,這大雨停了之後我就去了莊子上一趟,六子和公子他們已經把果子都收起來了,我瞧著庫房還能放的下,我們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處置只能是先儲存著。」
「公子去找了卓小公子讓他打探下卓縣令的打算,還好這回卓縣令心裡不迷糊。公子他們還留在莊子上,實在是那麼多糧食堆在那裡,任誰這心裡也要犯嘀咕啊。」
蔣老頭幾句話就簡單說清了莊子上的事。
蔣秀才一邊往裡走一邊點頭。
「阿予,他倒是長大了不少。」蔣秀才忍不住說道。
「是啊。」
「蔣叔你說說這村中都怎麼樣了,我知道你既然去了莊子上應當也去看了附近的村子。」陳二牛可不想聽卓縣令的功績,多少農戶都指著這一季的糧食,再說了卓縣令只是上摺子請求減免稅負能不能成還是兩碼事。
「不大好,實在是下大雨那天風太大了。稻子麥子都吹倒了,根本來不及收拾,而且那天之後大雨又下了幾天,糧食根本晾曬的不好,自家吃用都不一定夠。」
「我到底是多年不種地了,許多事也看不清,還是要郎主親自去看看,我也去郎主名下的土地看過了,佃戶倒是早收了一點糧食,但是也不多,今年怕是不好。」
蔣老頭說的含蓄,但蔣秀才他們也知道了,他們回到鎮上看到的只是表象罷了,實際上情況並不好。
只是現在卓縣令將能做的都做了。
「二牛你的意思呢?」兩人進了正房,蔣老頭給他們倒了兩杯茶水,陳二牛喝了一口還有些熱的茶水。
「我的意思。」陳二牛閉了閉眼睛,他不知道家中還有多少糧食但應該夠吃,他們家中有存糧的習慣,這是因為他們以往並不種地糧食都是買來的,這回雖說他們開始種地了,但是陳大山和李娘子總覺得這荒地產不了多少糧,因此在家中存了些糧食。
他自然是不用擔憂自家的吃喝,而且他們和大姐一家開了新地第一年不必交稅。
只是若是旁人都過的不好他爹孃怕也沒什麼安生日子。
再說了那甜米果他拿出來也不光是為了……
陳二牛發現這真是個無解的問題。
他如果現在興沖沖的拿出東西,或是直接用甜米果做吃的販賣,之後會怎麼樣完全不是他能控制的。
但是陳二牛也不能坐視不管。
他本來心中還抱有一絲僥倖,不過聽了蔣爺的話他很清楚表面上倉安縣還能過下去,在暗地裡卻有許多人都要賣田賣地了。
怎麼樣才能利益最大化呢?
陳二牛的大腦飛快轉動著,他的手指輕輕地敲著手上的茶杯,似乎這樣他就可以輕鬆許多。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他不敢拿出來。
他不知道聖人的名聲只是名聲,還是聖人真是個心胸開闊的人。
一個末流書生發現了新良種,真要是有了這種潑天的名聲對他來說根本不是好事,可讓他白白交給旁人?陳二牛還真沒這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