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山聽了這話就覺得心裡熨帖,也不管什麼錢不錢的事了,連忙擺手說:「你是讀書人怎麼能給人煮洗腳水呢,我和你娘啊自個弄就行了。」
「我在蔣家還給師父煮洗腳水呢,他在北邊把身子熬壞了,怎麼讀書人就不能幹這些。」陳二牛搖了搖手,拍了兩下身上的塵土將朝著他招手的四丫抱起來,然後摸了摸三丫的小腦袋。
三丫看著他跟爹孃說話也插不上嘴,只能是悄悄抓住陳二牛的衣角。
「你伺候你師父是應該的,他的事你娘也跟我說了,真是個可憐人啊,咱們家雖說以前是窮可這一家子在一塊。」陳大山也沒有因為陳二牛要給師父煮洗腳水這種事生氣,這給人當學徒的還要給師父倒尿壺呢,想要學東西這不是應該的?
陳二牛聽著他爹這前後矛盾的話有些無奈,他爹還真有些雙標了。
「給師父做這些應該,給爹孃幹也應該,走吧,三丫外頭冷咱們進去。」陳二牛單手將四丫牢牢地抱在懷裡,然後騰出一隻手來牽著三丫。
三丫高興地將自己的小手塞進陳二牛的大手裡。
陳大山收拾好了柴火也進了屋子,他用舊巾子拍打了下身上的灰,對著李娘子說:「二牛才去了幾天,這就更懂事了。」
李娘子笑了笑說:「二牛你師父怎麼樣?教你可盡心?」這才是李娘子最在意的事,只是她心中其實有答案,因為二牛回來之後一行一動都與以往不同了,很有些大家風度。
她當丫鬟的時候見過不少公子,自然知道陳二牛這是跟蔣秀才學了許多。
沒想到這蔣家雖然破落過底蘊倒是沒丟。
「師父什麼都教我,連走路都教。」陳二牛找了個木凳坐下,這主屋裡燒了火很是暖和,他又走了那麼長一段的路這一坐下就發了一層汗,三丫蹬蹬地去拿了巾子給陳二牛。
陳二牛衝著三丫笑了笑,然後擦了擦汗。
別說陳二牛雖然不知道蔣秀才教這些有什麼用,但是他現在一舉一動都很好看。
「這念書還要教走路啊?!」陳大山一聽就覺得稀奇,他一邊拿起麻繩一邊問。
還沒等陳二牛解釋李娘子就說:「這世家豪族的人學東西就是連喝口水都要學。」
「以前劉家的公子都是這樣的,不過我瞧著就心累。」李娘子笑著說,「不過二牛既然你師父教了你好好學便是,我看著二牛也沒因為學了這些就嬌氣了,反而你看這背挺得直了不少,以後你長高了挺直了揹人才有精神。」
「說的也是。二牛你吃了飯沒有?你娘炒了臘肉可香了,現在還在灶上溫著呢。」陳大山問。
陳二牛說自個吃過了,他也不急著回自己屋子,他就抱著四丫,三丫則是連馬扎都不坐了直接和沒骨頭一樣靠在陳二牛身上,陳二牛就這麼個動作跟爹孃說這些天他學習中的趣事。他就撿些爹孃能聽懂的事說,當然略過了插秧機播種機的事,按照蔣秀才的設計他現在還沒做出來呢,自然不能嘴上漏風隨便說。
也幸虧陳二牛行事謹慎,讓鐵匠打鐵零件的時候找了許多鐵匠,有的甚至只是打一個很小的鐵片,怎麼也想不到這成物是什麼樣。
李娘子聽著二牛說閒話,自個手上還做著繡活,一心二用也不覺得累,只是看到三丫這沒骨頭的樣子忍不住皺眉,但想著這孩子多日不見她哥了,也就沒說她坐沒坐相站沒站相。
他說到蔣秀才有不懂的事時會與他討論,從不迂腐擺架子時,李娘子忍不住點了點頭:「二牛你這個師父拜得好,極少有師父能做到這一步的,你照顧你師父是對的,他在北方是糟了大罪了,最後幾年還去了草原,要不是你師父一身本事也不知道這日子是怎麼過下來的。」
要知道以前李娘子也是選過是去北疆,還是留在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