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魂七魄留住了,最後,再在死者的脖子上敷滿硃砂,再貼一道神符,用布條紮緊,用布面與帽子蓋住死者的面容,接下來,只需搖著鈴鐺,念上咒語,屍體便會應聲而起,跟著我們上路。”
雲景看著那一堆屍體慢慢走到李建剛身後,一個一個排起隊來,看起來整齊有序,忍不住問道:“中國這麼大,如果距離遠的話,一走就是十幾天甚至一個月,正常來說,屍體應當會腐爛的,能保持不爛,是與那硃砂和符籙有關嗎?”
“是的。”李建剛一邊指揮屍體,一邊道,“不過,屍體雖然沒爛,但保持在剛死不久的狀態,難免要麼太僵硬,要麼太柔軟,靈活度總是不如活著的人。
“於是先人便研究出了許多趕屍的功夫與咒語,最基礎的,便是‘站立功’,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要讓屍體從平躺的狀態,變成站立起來。
“第二便是‘行走功’,也就是讓屍體走動起來;還有‘轉彎功’、‘下坡功’、‘過橋功’、‘啞狗功’等等。
“一般來說,基礎的功夫就是讓屍體恍若活人一般自如行走,這些功夫與咒語使用的好了,死人動起來甚至能像活人一樣靈活,不看臉,不聽聲音的話,也許還以為是個活人呢。
“再往深一些,如那啞狗功,就比較深奧了,狗通陰陽,見到屍體如活人般行走,就會亂吠,啞狗功,是讓狗見到屍體就不叫,這代表了,趕屍人不僅要操控屍體,還要分心做別的事情,所以從啞狗功開始,就是一個區別趕屍人能力的分水嶺。”
李建剛說著,有些黯然地道:“可惜,這些功夫與咒語不好學,七爺爺是最後一個掌握這些本事的人,當初他那樣悉心教導我,我也只學了最基礎的本領,至多隻能讓屍體僵直走路,連靈活行走都做不到,後來七爺爺失蹤了,那些功夫與咒語,也徹底失傳了。”
雲景看著這些排隊的李家村先人屍體,雖然不至於像活人那麼靈活,但也遠比普通的殭屍要行動便捷地多,不僅如此,這些屍體儲存的非常完好,甚至連眼球都在,不然之前雲景上車的時候,也不至於這麼多屍體一起盯著了。
李建剛留意到雲景的目光,立刻笑著道:“這是我們趕屍一族的先人屍體,所以特別與眾不同一些,雖然身體也有些僵硬,但卻比普通殭屍要靈活地多,你看他們不僅能上下車,甚至還能坐在座位上,睜眼閉眼,搖頭低頭,全都能做……這可不是我的功夫了得,是我們先人厲害!
“以後我死了,我也要將自己的屍體貢獻給家族,想到以後操控我的是我的後輩,藉助我的屍體來保護我的子孫後代,我也會心甘情願將自己的身體交出去的。”
雲景看著李建剛臉上的笑容,第二次感覺到了來自屍體的溫暖。
第一次是在李建北身上,第二次,是在這一群李家的人身上,屍體雖然是冰冷的,但隱藏在內裡的感情,卻是深沉的。
這麼一想,再看那一個個面色青綠的屍體們,似乎也沒那麼恐怖了。
見屍體們排好隊,李建剛停止了搖鈴,繞著公交車走了一圈,將車上的靈氣陣法全都破壞掉。
陣法消失後,公交車立刻發出了“咔咔咔”鐵塊擠壓碰撞的聲音,緊接著,在雲景等人的注視下,公交車輪胎一癟,車身轟然倒塌,四分五裂地碎在地上。
這碎得實在是太快太徹底,看著這一群破銅爛鐵,車子像是爛了好幾年一樣,沒人提醒的話,根本看不出幾分鐘前,它之前是一輛能載客的公交車。
墨菲斯玩味地看著公交車:“你剛說這車是那五個廢物老頭弄的?”
李建剛和雲景那麼聊了幾句後,特別是當知道雲景和李建北是同學,頓時又想起了雲景的年齡與身份,心中對雲景的恐懼感略略降低了一些,但對墨菲斯,那可是依然怕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