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決定只收四稅糧,屬於世家那一稅,用大銅角子抵扣便行。此番,王氏辛辛苦苦代收了6400擔糧食,全部裝車運到了定蒲渡口,然後由大船一艘一艘運走。
王守哲在家將的守護下,站在忙忙碌碌,熱火朝天的定蒲渡口處,也是不由感慨萬千。這年頭,玄武世家和自由民辛辛苦苦種田,其中的收益還真是遠遠比不上抽稅。
這些糧食,估計會如謠言一般,一部分運到衛城去,一部分估計會去“救濟”更高層次的州郡人。要知道,那邊的人生活條件遠遠好過平安鎮的人。
說起來,也算是一種諷刺。
更何況,如此一船一船的糧食運走,會讓本就缺糧的平安鎮雪上加霜。尤其是很多將積蓄,都投資在購買農田,或是耗費巨資送子嗣去讀書,再或是剛剛經歷過婚喪嫁娶等耗費巨大的自耕農家庭,這一次的危機會格外難過。
自耕農家庭條件理論上都不差,但是他們的消費水準也比佃農要高許多,油鹽醬醋,衣食住行,婚喪嫁娶的成本也會更高。
而且大部分自耕農,略微有點積蓄都會想辦法擴充田地,打造屋舍,培養子嗣讀書,學藝等。很消耗金錢,多數都沒有太多存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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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光景都沒問題,豈料這一次蟲災來得如此兇猛和突然。
不過,即便如此。
除了少部分自耕農外,大部分自耕農想辦法熬一熬,熬到下一季糧食產出,就算熬出頭了。但是這其中,架不住有人作妖。
每逢天災人禍,總會有一些貪心不足的權貴。藉此機會大搞兼併,吞噬民脂民膏壯大自身。
王守哲遠遠地看了一眼,劉氏與趙氏那源源不斷前來納稅的車隊,眼睛都微微眯了起來。先前還只是以劉氏趙氏兩個豺狼家族的作風,以及傳出的一些風聲,來估測他們的行動。
但是隨著情報工作的展開,一些確鑿的情報逐漸傳到王守哲面前。他幾乎已經可以確定,對方的確會有大動作。
……
平安劉氏。
劉氏主宅正廳之中,劉氏家主劉勝業,正在聽幾波族人稟報事件,其中也包括了年輕一代比較優秀的劉永州。
他的眉頭皺起:“長寧孫氏怎麼搞的,明明答應借我們一萬五千擔麥子,秋收後咱們還三萬擔稻米,現在為何不兌現了?這一來一去,憑空賺一倍也不滿足嗎?
“長寧孫氏說,他們都是搶購滅蟲散,才勉強保住了些許產量。”一位五十多歲的族人回道,“他們說孫氏的損失太大了。”
“那需要多少?”劉勝業臉色有些陰霾,這一次劉氏損失太大太大了,若不能找補回來,太損元氣。
那族人臉色也很難看:“孫氏說不要我們加倍還糧,還說炒作糧價是犯法的。還是以物易物來得好,要和我們置換一千五百畝良田。”
一千五百畝良田?
劉勝業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好懸沒氣暈過去:“他們瘋了不成,一萬五千擔糧食換一千五百畝地?”他們劉氏家族,從老祖宗開始積攢到今天,多少年的光景了,也不過一萬畝出頭的良田。
這一開口就是七分之一的田產,何等之兇殘,這是數倍之暴利啊。
“家主,要不,算了?”那族人無奈地說,“按照咱們原本計劃,也就能兼併個兩千畝左右的良田,被孫氏如此一弄,我們豈非揹負罵名還給人做嫁衣裳?”
“不能算了,此番我劉氏損失太大。”劉勝業眼神兇相畢露道,“那這一次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那就往三千畝這個數字去兼併。哪怕到時候抵押借貸,或是與人置換,咱們也是大賺。”
他大哥劉勝豪正在衝擊靈臺的關鍵時刻,尚有一些資源上的缺口。一旦衝上靈臺境,便是一門雙靈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