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加:「當然了,對於他的鼻子而言,能瞞過去才是天方夜譚,一切資訊透過氣味就能暴露無疑。」
吹石:「……真沒想到, 那麼我和大妖怪鬼瓦戰鬥時候, 犬大將即使沒到達現場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一直歡快蹦躂的冥加突然停下來,接著再次蹦跳著前進, 「你的戰鬥很奇怪,明明應該是激烈的戰鬥, 但起手和完結只在一瞬間,無法判斷出那到底是壓倒性的力量碾壓, 還是全力以赴的精彩決戰。」
「犬大將的鼻子也沒有嗅出來?」
冥加激動:「不要說得那麼簡單!罪魁禍首的你到底是在問些什麼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吹石單掌豎在身前向前方氣哄哄的跳蚤表達歉意,然後接著向前走,「不過是想了解一下在你們眼裡,我的……」
存在?力量?強大?
種種詞彙似乎都不能描述她的心情,一貫言辭流利的吹石難得啞然,頓了一頓,失落道:「啊,我只是抱有疑惑。」
對自己不明的,不理解的,某種心情存在疑惑。
冥加瞥她一眼,「人類的小姑娘,我不知道你想證明什麼,但是人有人的界限,一旦突破就不再是人,曾經熟悉的一切都會隨之遠去,但相對的,也會有新的東西跟著產生,如何辨別出兩者之中的哪一方更值得自己去做,老實說,在選擇之前誰都不知道,也可能無論選擇哪一個都會後悔,人啊,就是這樣不知足的生命,千百年來依舊如此。」
吹石:「唉——沒想到冥加也會說些富有哲理的話。」
「囉嗦!」冥加氣哄哄地在前面一蹦一跳,吹石在他後面望著他,一併收入的還有深山老林除去陰森以外的舒朗明快。
或深或淺的綠色組成滋潤眼瞳的色調,輕輕淺淺的花朵點綴在這副畫面之中不覺唐突更顯柔和,一些山間的生靈並不畏懼人類,它們有些或許連人眼都無法分辨,至於那些能夠辨識的則機敏地躲在樹杈之間探頭出來,好奇著來自山外的住民,或是在落葉灌木之下依舊進行著自己的生活,然而景象一旦落入人眼,就會有那麼一個瞬間將它定格成回憶,在許多許多年後,任憑時間與遺忘美化,更是在衰老和虛弱的雙重作用下,以一種滄桑溫柔的方式傳達給另一雙眼睛,訴說著這麼一個剎那……
吹石收回視線,不知緣由籠罩心頭的那層迷惘終是散了,在大山的撫慰之下,她本不需要過於執著地去追究,明明總有一天會弄懂的,她啊,心急了。
因為和彆扭的青梅竹馬扯上關係,所以下意識亂了自己的步調了嗎?還是說正因為對方在自己心底有著不一般的重量才會使自己下意識追根究底?
但是不管怎麼說,現在有現在需要做的事情。
犬大將那邊的戰線按照冥加說的,不一定什麼時候就會開戰,這時再慢吞吞地走過去,戰爭早就已經開始了。而且經過長途跋涉,她不見得能以巔峰狀態協助友人一方,何況就像是冥加說的,不能正確地認清自己的定位就不要去拖後腿。所以在沒有和城主說明之前,匆匆立下一份字條就和冥加登上最近的大山,開始尋找起妖怪世界中能夠穿插兩界的靈道。
冥加:「靈道一般是隻有神使和神才能走的捷徑,人還是妖怪都是沒有資格的。但這裡面也有例外,像是各地方的土地神出身不見得有多麼光明,可以說大半是妖物,和他們好好說的話,借道一番不是難事。」
吹石:「原來妖怪之間也有人情往來啊。」
冥加:「犬大將不在,總感覺你的話越來越傷妖了。」在你心裡我們妖怪是多愚昧啊!
吹石乾笑著抱歉,談笑間,她們已經來到最近的山道門口。
冥加一反氣憤的模樣,停在「山道」前說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