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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抱著蔫蔫兒的閨女,他沉吟片刻走過去,坐在被自家崽兒擦得乾乾淨淨的地面上,手中一翻,翻出一瓶粘稠的液體。
這液體半透明,有很濃烈的潮汐水汽的味道。
芝芝嗅到,又抽了抽小鼻子,看了那液體幾眼,想到丹火真人曾經給自己的那些煉丹材料,下意識地就說道,“這是海蜃膠。”
海外有一種格外珍惜神奇的海蜃,於體內會生出一種奇特的充滿海潮靈氣的膠來,粘稠,觸碰到空氣就會結塊失去靈性,儲存不易,是一種很珍貴的煉丹的材料。
狐狸崽兒就看著她爹爹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修長的手指捻起花瓶的碎片,對好縫隙,然後把海蜃膠倒上一點,重新壓好。
那海蜃膠凝固,把花瓶的碎片牢牢地粘合在一起。
珍貴的煉丹材料,眼下也只不過就算是膠水罷了。
狐狸崽兒呆呆地看著她爹爹用珍貴的寶貝,粘著一個其實就是她和孃親在凡人集市隨便買來的花瓶。
花瓶一片片拼好,就像是她的心,也被拼得復原。
“爹爹。”她小小聲叫他。
眼睛裡熱熱的,忍不住溼潤起來。
她急忙把小臉兒埋進他的頸窩,用力地把眼淚蹭在他的衣襟裡。
“嗯。”廣陵仙君一邊粘著花瓶,一邊反手拍了拍小傢伙兒的後腦勺。
這破花瓶粘起來也就是短短的時間,重新變成了破碎之前的樣子。
他把這充滿閨女回憶的花瓶再次擺在臺子上,就跟芝芝說道,“我回頭把這洞府封起來,不會再讓人闖入。”
當初他其實不過是心血來潮,沒把這崽兒怎麼當回事兒……不過現在,這是他親崽兒,當然就不一樣了。
芝芝點頭,抱著廣陵仙君的脖子,又延續之前的話題。
“爹爹,孃親留給芝芝很多很多寶貝,芝芝告訴你在哪裡……”
“哦。繼續放著吧。”廣陵仙君嫌棄撇嘴。
他養得起自家崽兒,用不著窮狐的寶貝。
“可是……”
“用不著你母親的財寶。我又不是養不起你。”
還得用上崽兒她娘留下的東西才能養崽兒, 是看不起誰呢?
而且,既然是留給芝芝,那他也不會去碰分毫。
等芝芝長大了,那些珍寶依舊是芝芝一人的。
倒是廣陵仙君難得會微微點頭, 覺得那死去的女修還算聰明。
沒說把財寶露出來。
要不然, 不是便宜了義陽仙君, 就是便宜了渭河道君。
甚至……便宜了義陽仙君那個師妹也說不定。
“防著……”他卻突然若有所思地說道。
對上芝芝還有些微微泛紅的大眼睛,他卻突然想到了很多從前的蛛絲馬跡。
無論是沒有完成的後天仙骨,還是狐狸崽兒從前憋著沒有展露的金烏之火, 還是她會煉丹這件事, 其實都是在芝芝與他朝夕相處很久之後,才被她吐露坦誠給他知道。
明明是生活在父親身邊,卻還是要藏著掖著,一聲不吭。
如今,聽說芝芝的母親還給她在別處留了寶物,而不是存放在洞府裡, 廣陵仙君不由滿意地點頭說道, “還行,沒傻到家。”
怪不得當初崽兒餓得啃草。
實在是因為這洞府裡除了些草葉子,好東西都被藏到別處。
那妖修為芝芝想到了一切。
大概唯一沒有想到的,就是義陽仙君當爹的竟然“忘了”芝芝, 差點餓死她。
“爹爹?”誰傻到家了?
芝芝懵懂地推了推思索中的廣陵仙君。
“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