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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著讀著,才發現這全然是一封回信。並非是父親主動寄出的。
當時她寄信過去問父親的事情,此刻有了回覆。
“阿曼所言之事,為父並不知曉,若江桐非說受過衛家折辱,那為父可親赴臨安,當場折辱他一次。”
阿曼是她的小字,儘管她當時心中話語委婉,可父親回信中的話語卻足見是帶了氣的。
除此以外,父親還同她說想念之辭,希望她能回京城小住。
衛燕回到書房,修了一份回信,說下月回京小住,讓他莫要惦念。
衛家當年是否折辱過江桐,她眼下已經全然無心深究了,既然父親這麼說,那她便選擇相信父親。
冬日湖上,習習有涼風拂面。
雖說已是冬日,西湖兩岸的遊人卻半點沒少,即便是在一片銀裝素裹中,還是有賞心遊湖的雅趣。
不知何時,又開始下起了小雪。
像是天公灑下的粉屑,被風一吹,洋洋灑灑。
衛燕和齊氏叫了條小船,泛舟湖上,欣賞水天一色的美景,岸邊的花木雖都已經凋謝,但湖光水色,滿天飄雪,還是令人沉醉。
船伕搖著漿,小船晃晃悠悠穿過各處橋洞,趣味橫生。
不知不覺,船兒泊至斷橋。
哪兒遊人諸多,來來往往,人影錯雜。
船伕興致頗高,朗聲同她們介紹著“二位姑娘,這西湖十景呀,最出名的就是這眼前的斷橋殘雪。”
“二位姑娘真是好運氣,恰好遇上落雪的日子,瞧殘雪皚皚,湖山之神髓,盡在此處了。”
衛燕站起身,瞧著他說的方向望去,只覺心神曠達,感慨道:“怨不得古人有云:西湖之勝,晴湖不如雨湖,雨湖不如月湖,月湖不如雪湖這雪湖風光,實是大盛。”
齊氏聽著她的感嘆,不由亦起身眺望。
卻在下一刻,瞳孔驟縮,定在了原地。
驚慌地說不出話來:“那……那……不是三弟嗎?”
衛燕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只見斷橋之上,江桐玄袍錦帶,姿容俊美,正摟著身邊的女子,共賞浩浩白雪、湖色山光。
那女子面容清豔,素齒紅唇,整個身子軟軟地貼靠在江桐的懷中,動作親密無間,她面上滿是幸福的笑意,時不時踮起腳尖,湊在他耳畔呢喃細語。
與所有相愛的戀人一樣。
全然是一對恩愛璧人的模樣。
衛燕心口猛然一窒。
饒是千萬次告訴自己放下了,看到此情此景,卻還是不由得心底泛起波瀾。
她終於大徹大悟。
原來,他並非不通情愛,天生冷心冷情。
而是沒有碰到那個讓他心動的姑娘。
可笑。
原先十八載的人生都在圍繞一個錯誤的想法打轉,卻發現原來最初最早的那份論斷就是大錯特錯的。
跳樑小醜,無外如是。
她就是那個跳樑小醜,這麼多年自導自演了一場自以為是的大戲。
齊氏從震驚中回過神,氣不過想為衛燕討個公道。“咱們上岸去,去與他理論,去討個公道!讓所有人都看看,這是個什麼樣的人!”
齊氏氣壞了,衛燕把她攔下。
語調平靜又剋制。
“回去吧。”
“我想回去。”
衛燕想起那一晚,也是這個地方,人影憧憧,時光彷彿重疊。
她吹了一夜的湖風,執拗地站在橋上等,卻遲遲等不到他來赴約。
原來,他並非不想賞湖,是他不想與她一起賞湖。
他也並非不通情愛。
他有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