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香的過程中,他始終不緊不慢,優雅倦懶,面目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細微變化,讓剛從北蠻焦急回返的部下心神不穩,只差那麼幾秒就能流下畏懼的汗水。
「你說,戈雅族的神使不願見你們?」終於,片刻的沉寂過去,溫池舟沒有繼續專注的調香,而且不緊不慢的問詢起過程,語氣緩慢沒有絲毫責備意味的詢問起他們這隊人遭遇的始末。
此事還要從發現戈雅神的骨灰出現在邪神神國說起,這事說簡單不簡單,說麻煩也不算麻煩,就是涉及的範圍極廣,一不小心可能變成神災的導/火索,所以不得不慎重。
別看溫池舟當時沒有多大反應,但他回來之後就立即派人前往戈雅族尋找線索,一時一刻都沒有耽擱。
而那些屬下也不笨,論起最瞭解戈雅神亡故後的神體情況的,不用說,當然只有侍奉大神的部族以及祂的神使啦?
所以被溫池舟派出去的人幾乎是直奔戈雅部族的居住地,原本想著,有代國的國威震懾,見個塞外部落的神使還不是輕而易舉?可是萬萬沒想到,他們居然在這壓根沒當成一回事的階段,慘遭滑鐵盧。
被趕回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懵了,根本不知道怎麼匯報才好。
不得已,素有威望的首領被推出來面見丞相,不出意外的,他進入天香閣被各種珍玩奇寶環繞,卻連抬起頭欣賞一下的勇氣都沒有。
溫池舟在他眼裡始終表現的氣定神閒,但是空氣卻隨著他的訴說漸漸凝滯,最後發展成沉無形的壓力,迫得此人心如擂鼓,呼吸困難。
手帕擦拭那根根漂亮的修長手指時,此人更是有種自己可能要血濺三尺的錯覺!
那隻焚香玉色的手好似頃刻間就能奪走自己的性命,迫人的危險就在轉瞬剎那,突然而至。
這名首領快要被天香閣內的沉凝氣氛逼瘋了,一個個從他身邊魚貫而入的婢女逐漸化成模糊的剪影。
本來丞相府內的服務就不下於皇宮後院,行走起來裙擺不亂,落足無聲更是基本操作。
但是此時此刻的這份安靜統統轉換成壓力,最後變成汗水一滴一滴從他額頭滴落。
直至溫池舟開口,他才感覺束縛自己的力量一鬆,心臟砰砰直跳,有種重獲新生的實感。
首領珍惜這得來不易的輕快,不敢大意的將此行遇上的任何一件小事都講述的惟妙惟肖,又沒有擅自新增多餘的內容,只在說道神使拒絕見面時多加了幾句個人思考後得出的判斷。
「屬下認為,戈雅族的神使好似在防著我們。」
溫池舟眯起眼睛,狹長鳳眼沒有滑到他身上,而是落在不遠處架子上的那隻琉璃金碗,一旁靜立的侍女見狀靜悄悄的上前取下,素手芊芊捧著滾金邊的琉璃彩碗煞是好看,舉到溫池舟眼前欣賞時,更是沒有比這更絕美的享受了。
只不過溫池舟沒有這種興致,自己接過拿在手裡捧玩,琉璃碗的細膩比得上女子軟嫩的面板,觸手光滑微涼,但和溫池舟這隻暗香浮動的手比來仍是有那麼幾分不足。
捧在侍女手中還不覺得,但被他拿在手裡,瑕疵就很明顯的突顯出來,由此可見溫池舟的手究竟有多麼美,多麼好看。
不過畢竟是稀罕物,他又看了看,才放到沉香楠木的桌案上,叫侍女把收在匣子裡的那對琺瑯雙福高頸瓶拿來。
如今的琺瑯工藝還不算成熟,但這對手瓶工藝頂尖哪怕拿在現代也是罕有的佳品。
高約一掌,寬不過女子掌心半寸,細頸方肚,兩隻彎月耳,色彩絢麗多姿,沒法拿來正常使用,但這等美物卻經常被文人騷客捧在手中細細賞玩,嘖嘖品鑑,揮毫潑墨出一首不遜月光杯的絕世名句。
論價值,這琺瑯雙福高頸瓶較之滾金琉璃碗更為昂貴,可這東西縱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