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求晚了。」
低緩的聲音帶著一點點可惜,他微微彎身把銀舀放在木桶中攪了攪,「你說的孩子,就是那個胖乎乎,手臂上還有塊胎記的小男孩吧?」
嘩——
是液體被攪動的水流聲,喬喬捂住了鼻子,扭頭看過去時只見景琰手中的銀舀染成了紅色,他淡笑著說道:「本來是想放過他的,可那小孩子太不可愛了,竟然還藏了把小刀刺殺我。」
「都說小孩子善良,天真又無邪,可我心慈的結果就是差點死在他手中。」
喬喬愣住了,就連跪在地上的那人也愣住了。景琰神色未變,他微微側眸時發現了喬喬的存在,聲音微頓,他把嗓音放柔了一些。
「後來啊,是白羽撲過來擋在了我面前,那小孩子被嚇到了,嚇得一直在哭呢。」
他在說這話時將目光投向了喬喬,漆黑的眸孔中彷彿開出了黑蓮,暗色繚繞間還帶著些蠱惑。喬喬定在原地沒動,兩人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就這樣對望,直到跪在地上的人再次出聲求饒,他一邊磕頭一邊痛哭。「陛下,我兒子不懂事,求求您放過他吧,我願意代替他死!」
喬喬聽完了全過程,想也知道依照那孩子的行為,景琰是不會放過他的。不過到底是不想讓景琰如此狠心,她忍著難聞的味道向著景琰走去,景琰收回目光,像是被那人打擾了興致般,嗓音帶了抹不耐,「我說了,你求晚了!」
高舉手中的銀舀,景琰手腕微傾就將裡面的紅色液體澆在地面,濃稠的液體飛濺落到喬喬腳邊,喬喬看著地面的血滴,再看向站在血鶯花田的景琰,她聽到他一字一句道:「這些血就是你兒子的,你是想讓我澆花呢?還是自己喝了?」
距離近了,喬喬這才看到景琰身側的木桶中滿滿的都是鮮血,那些被他澆過的血鶯花紅的更加徹底,紅色的水珠滴落,下方的泥土已經成了暗紅。
有種寒涼從腳底一路躥到後背,在那人的哀嚎聲中,喬喬脊背的汗毛一根根豎起,她雙腿一軟,差點栽倒在地上。
「喬喬這是怎麼了?」
那幾個人最後是被拖走的,看到喬喬過來後,景琰身邊的隨從也都退下了,景琰將手中染血的銀舀隨意丟在木桶中,挑眉看著她,「嚇到了?」
「你……真的把那孩子殺了嗎?」
聽著喬喬帶顫的聲音,景琰按了按額角,他黑色的長睫低垂間薄唇艷紅,修長的指根根白皙青蔥,他無奈道:「你也聽到了,是那孩子想殺我。」
他沒有一絲愧疚,滿目的無情只有看到喬喬時才有所收斂,再次垂眸看向那個木桶,喬喬彷彿能聽到孩子害怕的哭聲,忍了又忍,喬喬紅著眼眶轉身就走。
【宿主,你還好嗎?】
書靈與喬喬融為一體,它自然能感受喬喬此刻的情緒有多低落,想安慰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書靈只能道:【你不是看過全文嗎?景琰會變成現在這樣,您應該是有準備的。】
【宿主你別難過了,他現在只是用了一個孩子的血澆花,書中的他可是滅了一個景氏,您忘了嗎?他也曾用自己親人的血澆花的……】
書靈是真的想安慰她,但它對人類感情一知半解,實在不知道怎麼說才能緩解喬喬的難過。
它只知道在它說完這話後喬喬積攢在眼眶中的淚直接落了下來,她走的很快,景琰就站在原地看著,露在披風外面的手指張開又蜷縮,他靜靜看著喬喬的背影,眸光陰冷又沉寂。
喬喬回到a座內部時鴻雲還守在門邊,他一看喬喬的臉色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想幫她擦眼淚又覺得不太合規矩,最後他拍了拍喬喬的肩膀,未發一言。
現在的景琰實在太毛骨悚然,鴻雲自己也就算了,但他最擔心的還是喬喬。畢竟喬喬是他最親近的人,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