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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磨盤和牛寶互看一眼,兩人連連稱是,便不再說話。
不久,聖駕便到了, 又見左阿寶
那幾日,飛魚衛的人一直都在大理寺,皇帝欽點了他最信任的袁老仵作為徐老帝師驗屍,飛魚衛則再次詢問了張寺副和高磨盤、牛寶,當然也沒有問出什麼,不久之後,徐老帝師風光大葬,飛魚衛撤離,考題案再也無人提起。
高磨盤也收到了張寺副給他的五百兩銀子的銀票,他以為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
一個月後,張寺副哮喘發作,搶救不及,死在家裡。他的妻兒都在老家,他身邊只有一個通房,張太太帶著年方五歲的兒子來到京城後,退了租賃的宅子,賣掉那個通房,帶著張寺副的棺木回老家安葬,大理寺的同僚們可憐她們孤兒寡母,湊了五百兩銀子送了過去。
高磨盤在得知張寺副死訊之後,嚇得整晚沒睡,整個大理寺,或許只有他一個人會覺得張寺副死得蹊蹺。
他不知道張寺副給他銀子的這件事,還有沒有人知曉,他惴惴不安,生怕下一個死的人會是他。
不久,大理寺來了新的寺副,沒有人再談起英年早逝的張寺副,而高磨盤在苦熬多日後,終於提出辭職。
他辭職的理由,便是想讓兒子讀書,以後考科舉,光耀門楣。
大理寺少卿得知後,對他的做法很是欣賞,說給王犟驢聽時,王犟驢還誇獎了幾句,高磨盤非常順利地拿到了大理寺開具的證明文書,他當衙役的時候,給保長幫過兩次小忙,因此,保長很痛快地答應下來,帶著他到順天府辦理了良籍手續。
高磨盤沒敢留在京城,他把那五百兩銀一分為二,一半留給老婆孩子,餘下的全部帶上,出京投奔了做生意的遠房表哥。那三年他跟著表哥做筆墨生意,存了一筆銀子,得知京城裡有一位老客戶想要回鄉養老,要把京城的鋪子盤出去,高磨盤咬咬牙,終於回了京城,盤下那間鋪子,搖身一變,成了高記筆墨鋪的老闆高萬昌。
華靜瑤問道:“你和嚴德寶是怎麼認識的?”
按理說,高萬昌會把當年那件事爛在肚子裡,永遠也不會說出來的。
高萬昌嘆了口氣,說道:“就在一個月前,商會組織我們這些留在京城尚未返鄉的店鋪,去流民營裡送米送藥做善事,年年如此,這已是定例,我當然也去了。”
高萬昌沒有想到,他居然遇到了熟人,就是曾經與他同在大理寺當過衙役的牛寶。
前年的時候,有一個暫押在大理寺的犯人發起狂來,將牛寶的腳筋硬生生咬斷,從此牛寶落下殘疾,跛了一隻腳,自是不能留在大理寺了。他是因公致殘,大理寺給了撫卹金,還給他另外安排了差事,到流民營裡了營管,每天沿著流民營裡裡外外走上幾圈兒,嘴裡喊著:“不得聚眾賭博,不得打架鬥毆,不得”
牛寶早就聽說高萬昌開了鋪子做了老闆,兩人坐在一起便多聊了幾句。牛寶對高萬昌說:“你鋪子裡,你家裡,若是有啥力氣活兒,只管開口,我這兒有的是人,只需管飯,工錢給不給都成,不是我吹牛,我現在可管著幾百號人呢,都是流民,能填飽肚子比啥都強。”
高萬昌也挺高興,過了年,他正想在自家院子蓋兩間後罩,若是用流民營的人,比在外面僱泥瓦匠便宜不少。
他便問道:“不知道你們這兒有沒有會蓋房的?”
牛寶立刻指著一個瘦弱青年說道:“左阿寶,去叫幾個幹過泥瓦匠的過來。”
左阿寶看了看高萬昌,沒有多言,轉身走了。
牛寶對高萬昌說道:“你別說,還真有幾個會蓋房的,你別看我這小小的流民營,有手藝的可不少,就剛剛這個瘦了巴幾的左阿寶,還是個燒炭匠呢,柴溝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