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臉走在路上的四爺並沒有怒髮衝冠,昨天他剛回來,只是依本能行事,現在冷靜下來他開始思索,上輩子懷著身孕的福晉有這麼能折騰嗎?他只記得福晉天天板著臉,嚴肅又無趣,但衝著她福晉的身份自己也願意給她幾分顏面,讓她能有底氣打理後院。
可惜上輩子這個女人做什麼都做不好,後來更是敢對著弘盼下手,這才讓他徹底厭棄了那個毒婦,甚至連初一十五的顏面都不願意給她,寧願睡在外書房也不想跟她睡在一張榻上。
到現在四爺也沒搞清楚,為何他只是跟著去塞外巡視的過程中,打獵時受了點子輕傷,再醒過來就又回到了康熙三十五年,剛回來第一天的時候,他甚至都分不清楚到底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
自己在外書房待了一個晚上,他這才算是徹底冷靜下來。
根據他不動聲色瞭解到的來看,一切都跟他經歷過的沒什麼不同,唯獨福晉更添三分討厭,這份不同讓他忍不住對福晉有所關注,卻忍不住更加厭惡跟福晉相處。
他實在是不明白,好好的當個正室安分守己,打理府務不好嗎?這都快過年了,就不能消停一點?
若他記得沒錯,今年十月份,皇阿瑪確知噶爾丹在土拉河與克魯倫河流域活動後,兵分三路前往進剿,卻還是讓噶爾丹逃跑了,明年二月他還要跟著御駕親征寧夏,直到三月中才殺死噶爾丹班師回朝。
這會子萬歲爺心情應該不怎麼好,作為他的妻子竟然還不懂事鬧笑話,惹宮裡貴人們不喜,實在是讓他不能不厭惡。
等四爺到的時候,正好輪到府中針線房的管事嬤嬤剛被拖出去。
“都住手!”四爺冷冷吩咐,行刑的太監馬上停了下來,跪在地上給四爺行禮。
“求爺救救奴婢吧!福晉這是要把奴婢往死裡打啊!”作為跟府中女眷接觸最多的管事嬤嬤,她早就對著李格格投了誠,這會子自然是能怎麼抹黑福晉就怎麼抹黑,反正每次遇上四爺,福晉都討不了好,她背後還站著李格格呢,才不怕福晉這個紙老虎,只是個不受寵的怨婦罷了。
“你又在鬧什麼?”四爺大跨步進了正廳,雖然才十七歲,可是他畢竟有兩輩子的記憶,渾身冰冷的氣勢撲面而來,管事和嬤嬤們都低著頭跪在地上不敢說話,只有幾個大膽的才敢哭著喊冤。
“給爺請安,爺每回來臣妾這裡,開頭倒是都驚人的相似呢!”松格里站起身緩緩低頭行禮,話語溫婉之際忍不住笑出聲來,剛剛就著逆光她看不清楚四爺的神色,想來也知道沒什麼好臉子。
“有什麼事情不能等到年後再說嗎?非要在年前吵吵嚷嚷,傳出去在宮宴上讓人笑話。”四爺並沒有呵斥松格里,只是語氣冰冷,作為府中的福晉,他知道福晉不會無辜仗責下人,只是這女人也太不會分時候了些。
“回爺的話,這事兒還真不能等年後再說,不問清楚了,臣妾也沒法子管家不是。”松格里垂著優美的脖頸兒,語氣溫和,臉上笑眯眯地不見生氣和憋屈,心中有鬼的幾個管事和嬤嬤心頭一窒,有些慌張起來。
“爺說,不能等到年後再處理嗎?”一身深藍色常衣的四爺站立在上首,眼底帶著冷似寒冰的精芒,深深注視著松格里,帶來沉重的壓力,他並沒有就著松格里的話題繼續,只是重重強調年後二字。
“年後怕是來不及。”她看起來恭順溫婉卻針鋒相對的抬起頭看向四爺,眼神中飛快閃過一抹詫異。
那股子冷凝的威壓和沉穩讓松格里感覺無比熟悉,十八歲的四爺貌似沒有這等氣勢呢……
第7章 論打臉速度
上輩子過完臘八,隔壁的五福晉就會拿著賬本來跟她請教如何打理府務,於是四爺府的賬本成了滿京城的笑話,這算是她人生中為數不多的幾個汙點,現在有辦法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