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閉眼吧。”趙悅童撇過頭去湊到於麗紅懷裡,緊緊閉上眼睛,感覺自己的手被呂秀琴一把攥住。
“啊——誒?好了?”趙悅童感覺……她還沒來得及感覺,呂秀琴就撒開了她的手。
“還差一點。”呂秀琴放下針,推了推眼鏡,難得衝著趙悅童笑了笑,沒等她反應過來,一隻手抬起趙悅童的小肉爪子,另外一隻手快速的擠了兩下。
“啊——”趙悅童眼淚汪汪地看著自己的爪子,這疼痛實在是來的太突然了些。
“好了,抹上藥膏就好了。”呂秀琴衝著霍青青淡淡道,點了點頭又爬回了炕上,點上蠟燭看起書來。
“還是秀琴手快,抹上藥膏明天就好了,誒,雯雯,這紅黴素還是你們上海產的呢,咱們屯兒裡的醫務室還有這樣的高階貨?”霍青青一邊給趙悅童抹藥,一邊還就著昏黃的電燈仔細看了眼藥膏管上的小字。
“阿拉(我們)上海產的東西多啦!”陳雯雯那梳子仔細梳著自己的短髮,頭都不回地講,“李紅剛是貨車司機,他能買到上海產的藥膏不奇怪,屯裡醫務室藥膏好多都是本地產的。”
“不是說李紅剛不愛搭理悅童的嘛?怎麼又送上藥膏了?”趙豔紅略有點酸酸地開口。
李紅剛就算放到全國那也屬於優秀的,起碼那張臉就不是誰都能長得出來的。趙豔紅當然也有點想法,只不過她膽小害羞,從來沒表現出來過。
以前看著趙悅童跟在李紅剛屁股後頭吃癟,她還有點暗爽,現在看李紅剛還專門來知青點給趙悅童送藥膏,她心裡有點不是滋味兒。
“誰知道他有什麼毛病,說話可氣人了,幫人都幫不出好來。”趙悅童上完了藥膏,正讓於麗紅幫她擦臉,在毛巾糊臉的縫隙中嘟囔道。
“看上你了唄!”陳雯雯心直口快地回答。
她這話一出,倒是沒引起什麼諸如羨慕嫉妒恨這樣的情緒,在座的有一個算一個,包括正認真看書的呂秀琴,腦海中都浮現出一個想法——
以前跑前跑後的時候你不稀罕,現在不愛搭理你了,反而湊上來……要說李紅剛同志這是看上趙悅童了,不能夠啊!
這跟趙悅童好看不好看沒關係,主要是十里八村都有名的李洪剛同志他不會……這麼賤兮兮的吧?
“別瞎說,人家李紅剛同志就是發揮對同志的友愛之情,下午不是他帶著悅童一起挖田壠呢嘛,總不能看著不管不是?”於麗紅幫趙悅童抹了雪花膏,替她把被子塞好後,抬起頭反駁。
不管是因為啥,這麼討論總歸對女同志名聲不好,畢竟那李紅剛嫌棄趙悅童嫌棄的人盡皆知,可他湊上來倒是沒人看見。
眾人各懷心思的洗漱睡下,第二天是於麗紅和呂秀琴做飯,霍青青帶著三個不大的小姑娘早早就去了地裡。
陳雯雯和趙豔紅都暗戳戳等著看李紅剛同志是不是還跟趙悅童一組,沒想到開工後一直也沒見到李紅剛,反而是高自強來了。
“丫頭,我跟你一起挖田壠,走吧。”高自強唇角和下巴帶著五顏六色的傷,一咧嘴笑起來特別辣眼睛。
趙悅童看著被他遞過來的勞保手套,默默帶上以後,跟在高自強身邊象徵性地扶著雙頭犁幹活。
“你這是爬別人家媳婦牆頭,被人打了?”見高自強一直東拉西扯跟她說家長裡短,趙悅童到底是感覺熟稔了些,忍不住好奇地開口問。
“……死丫頭你倒是什麼都懂,不許瞎說,我這特……我這是見義勇為。”打死都不能說是被家裡長輩揍的,高自強咧了咧嘴,沒忍住拍了拍小姑娘腦袋瓜。
“幹啥呀?不許動手動腳的,革命同志要保持距離!”趙悅童不樂意的晃了晃腦袋,狠狠瞪了高自強一眼,這兇萌的表情換來了高自強吸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