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衾看著阮嘉笙,“別管你爹,你就給我寫出幾首童謠來,讓大街小巷都給我唱起來,不用顧忌阮家的臉面,咱又沒幹虧心事,怕什麼丟臉,你若將來有出息能做官,也不能由著人欺壓,骨氣全沒了。”
阮嘉笙看了眼父親,見阮祈沒說話,點頭應下了,“交給我。”
等王家找的混子腰裡裹著棍棒,渾身帶著蠻橫衝進阮氏酒家,跑堂第一時間就通知到了東家。
阮嘉麟身為家裡最小又愛玩兒的子弟,也有那麼幾個江湖朋友,說白了就是幫派裡的人。
挨著水流的地方多幫派。
有本事有出息的進正經幫派,沒本事的二流子就進那些霍霍人的小幫派,還有些混到幫派都不收,三教九流複雜得很。
阮家人仗義,子弟也不沾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結識的自然是正經幫派。
來找麻煩這幾個,則是花錢就能給辦事兒的小幫出身,進門還沒橫走幾步呢,就瞧見了環抱雙臂,揣著大刀的漢子。
幾個人:“……”艹,從氣勢到傢伙事兒,都輸了。
“客人要吃點什麼?”阮嘉麟聽到訊息,主動湊過來,皮笑肉不笑地問。
幾個人不敢打砸,卻也不願意放棄到手的銀子。
“咱,咱要你們家的鴻運當頭,還有水晶瑪瑙肉!”
他們決定,一會兒甭管多好吃,吃兩口就往裡扔蟲子。
阮嘉麟似笑非笑將人往裡請:“鴻運當頭,一百文一盤,水晶瑪瑙肉一百五十文一罈,還請客人親自挑選,咱們在客人眼皮子底下做好,也好讓您吃著更放心。”
新鮮處理好的下水呈淡淡粉色,完全看不出原先的髒汙樣子。
提前焯洗過熬煮得差不多的五花肉,肥瘦相間,拿乾淨棉繩綁著,客人可以直接上手挑選。
廚房裡一下午時間打掃的窗明案淨,只有滷湯和燒肉的汁子濃香,引得人不停吞嚥口水。
滷湯和肉汁子都是拿紗布濾過的,保證裡面沒有調料,儲存了秘方又幹淨。
這讓上午經歷過那些臭烘烘的下水後,還有些遲疑的客人,一進廚房,就忍不住也加入了吃滷貨的行列。
雖然本來很髒,可洗乾淨了很漂亮啊,又這麼香,還吉利,不吃等啥呢?
至於找麻煩的幾人,眼巴巴看著自己挑好的肉被放進罈子裡。
特孃的,壇蓋子都是他們自己挑的,眾目睽睽蓋上,啥也幹不了。
然後這罈子就送到櫃檯前頭,那裡圍了一圈的紅泥爐子,煨上兩盞茶功夫就可以吃。
從頭到尾他們都沒個機會往裡扔東西,這要是裡面還有蟲子,用腳指頭想,也是有人陷害。
至於說毛髮……幾個人絕望地看了眼所有人用幞頭包裹嚴實的髮髻。
不是,你們給不給找麻煩的人一點活路?
喬盛文這是看了苗婉給張三壯留的應急冊子,專門準備用來對付潑皮的法子。
他一個老狐狸,促狹起來,比苗婉可地道的多。
可想而知,客人多是讀書人和商賈,一個窮講究多,一個有錢多講究,這樣從廚房到上桌,都乾淨到讓人放心的吃食,就一個字——買!
明明上巳節這日,江畔的食肆鋪子向來都是熱鬧到子時前後,阮氏酒家硬是剛亥時過半(22點)就賣沒了所有食材。
有新進門的客人納罕:“不是,就算沒有滷貨和水晶瑪瑙肉了,咱也想在你家吃飯,來點別的也行啊!”
阮嘉麟又想笑又想哭,表情複雜極了,“著實對不住,今天客人實在是太多了,咱家現在連蔥都沒了。”
全叫幾桌子登州府來的客人拿去沾著豉醬下了酒,他們都是匆匆出門買了幾個餅子墊肚子,才沒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