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不是表妹防備著,不想讓他多跟藩地那邊接觸,怕他會在生意上動手腳。
他不覺得表妹是小心眼的人,只是家大業大後,要顧慮的事情多,防備也屬於理所應當。
苗婉頭一次很快弄清楚阮嘉麟在想什麼,或者說是路上阮衾就跟她提過這方面的事,她早就猜到了。
所以苗婉翻了個白眼,“表哥有功夫在這裡瞎尋思,不如回去問問二舅,大表哥科舉前程未定,往後阮家走不走得下去,其他人靠不上,都得靠二表哥。
戰事一起,即便再防備也沒那麼安生,阿墩沒那麼多牽掛,而且他們都好藏起來,你若出點事情,誰負得起責任?”
起碼阮嘉麟做不到阿墩他們那樣,有風吹草動白天可以藏在土裡,晚上隨便往哪兒躲躲,被人發現的可能性都要小一點。
而且阿墩他們功夫也比阮嘉麟好不止一點半點。
阮嘉麟無話可說,被噎得不輕。
苗婉安撫他,“若是等西北平定後,表哥還想出去,到時關內的事情肯定要交給你來辦,畢竟往後大表哥如果立足朝堂,你就是他的底氣。”
錢權不分家,在不違反律例和道德的情況下,朝中有人當官,背後有財力支援才能爬的更高。
如此,阮嘉麟就更不能出事。
阮嘉麟自己也想清楚了,不再磨嘰,利落點頭,“我明白了,就按你說的辦,辛苦阿墩了。”
阿墩憨厚笑了笑,“不辛苦不辛苦,我都是按東家說的話來辦差事。”
而且東家答應過他,只要他辦好差事,西北平定之日,他和阿薇就能成為全面大闖關的股東,會成為喬家的合作伙伴。
所以他有信心活下去,想要為東家拼命努力的勁頭也十足,一點都不覺得苦。
確定好三個人的差事,苗婉最後將自己定好的西寧鎮工廠守則拿出來,交給張三壯。
“回頭表哥和三哥給各廠長開個會,往後工廠統一改為兩班倒,夜裡不開工。”
“產量要比現在大一倍,若是原材料不足,先從三郡想辦法,最多半年時間,關內的原材料就都到位了。”
幾個人聽苗婉有條不紊吩咐完,手裡的活計都不少,很快就去忙了。
苗婉這才揉了揉脖子,稍微發了會兒呆,也跟著忙碌起來,不只是賺錢的事情要忙活。
馬上開春,研究所那邊還有些種子沒有試驗出來,得趕緊確定了讓百姓們種下去,糧食是重中之重,不能全指著朝廷。
宣和十五年的二月初二龍抬頭,是這幾年來最寡淡的一個龍抬頭節,連舞龍都被禁制了,大戰將起,怕有人躲在看熱鬧的人群中作亂。
西北百姓們都感受到了風雨欲來的緊張氣息,苗婉都有些緊張,她怕百姓們會驚慌失措。
但出乎苗婉意料的是,西北百姓雖然膽寒了十餘年,可屬於西北這片土地的彪悍血脈並沒有消退。
雖然龍抬頭節過的好似壓抑,出乎人意料的是,外頭聽著也是噼裡啪啦的聲音不斷。
苗婉抱著被嚇到的寧寧,跟抱著東東的婆婆一起站在院子裡,聽著動靜。
喬蕊拉著淘淘也在。
“過年……百姓們沒有摔瓦嗎?”苗婉問婆婆。
耿氏笑著看她,“你離開的那天,大家就知道,早晚要打仗,都盼著這一天呢。”
大家不害怕打仗,得知要打仗,反而都比過年興奮,把過年要摔的瓦片留下很多。
沒人在這一天聚集,但是所有人都表達出了自己的意思。
雖然暴風雨要來,可大家心中只有激昂和期盼,連帶著歡喜都延續到了這個時候。
百姓們只有一個想法——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殺個痛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