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抵抗力,尋常一下子能端倆罈子的活計能饞得渾身沒勁兒,那得多香啊。
他也迫不及待上前開啟食盒,好傢伙,比水晶瑪瑙肉還漂亮,正兒八經的褚色鴨皮,因為油亮倒是比戲文裡新娘子的鳳冠霞帔還紅得漂亮。
掀開後,食盒裡煨著小泥爐子,鴨皮還輕微泛著滋啦滋啦的動靜,蜜甜香味的濃濃肉香撲鼻而來,摻雜著一絲絲炙烤過的焦香,旁邊還有筍瓜絲的清甜和豉醬的醬香味兒。
“咕咚……”雲老闆也沒忍住嚥了口口水。
夥計捂著嘴,怕口水掉在裡頭,“東家,孫師傅說要配咱家的酒更好吃。”
雲老闆心想怪不得這陣子聚福食肆要了他們家那麼多酒去,“去挑一罈子清香味兒的來,省得辜負了這肉香。”
等清酒一杯下了肚兒,沾上豉醬的鴨皮一入口,激動得直拍大腿,這滋味兒絕!
聚福食肆的食客比他還激動——
“嘖嘖嘖……絕了!掌櫃的,再給我們片一隻烤鴨,黃酒再來一斤!”
“聽我的,這烤鴨得配烈酒,火辣辣的滋味兒才配得上這香味。”
“此言差矣,還是得清酒,清酒不濁了烤鴨的香氣,張掌櫃啊,你到底是快點!”
……
阮祈休息的差不多,撥霞供也開始咕噥著冒泡了,他起身就聽見炕屋裡也有人在喊著叫片鴨子,想也知道今天又能出來好些鴨架和鴨貨。
可快餐店今兒個總共就收了不到十貫錢,人山人海那架勢確實夠唬人的,照這個架勢再開上兩天……少說得賠出去幾百兩。
阮祈嘆了口氣,雖然餓得慌,卻沒了吃飯的心思,撥霞供湯底濃濃的香氣也引不起他的食慾。
雖說苗婉堅持,可他身為舅父,景陽伯那個王八玩意兒,還不如死了呢,他就相當於阿婉的父親,卻沒能堅持攔著阿婉做賠本買賣,心裡著實有些愧疚。
苗婉和阮嘉麟一進門,就見大舅弓著身子垂頭喪氣坐在炕上,心知這是覺得賠了。
“大舅,我來給你算賬啦!”她笑眯眯坐在阮祈旁邊,替阮祈倒了杯酒,“隔壁今年新出的黃酒,我叫孫阿達加了蜜糖,又好喝又補身子,您喝了好好睡一覺,明天才有精神繼續呀。”
阮祈以為自己聽錯了,擺擺手,“是該跟大舅算算賬,我不該縱著你這麼瞎折騰。
我算了下,今天至少至少賠進去得有六十多兩銀子,這還是不算鴨子的錢,聚福食肆烤鴨五兩銀子一隻,如果這麼算的話,賠了得有一百多兩。”
阮祈說著都有點肉疼了,要知道阮家剩下的祖業處理完也才剩了不到三千兩銀子,都不夠一個月賠的。
苗婉哭笑不得,將酒推到阮祈面前。
“大舅您聽錯啦,我是要給您算賬,我算您聽著。”
怕阮祈又累又難受,他又胖乎乎的,再急出個好歹來,阮嘉麟招呼著徒弟們燙菜吃,苗婉趕緊拿出算盤來,算給阮祈聽。
其實她心算就夠,算盤是為了給阮祈聽氣氛。
“雞是買的雞崽子,後頭都是二嫂用種蛋孵出來的,比外頭買的便宜,賣給自家人只要二百文一隻,今天用了一百隻雞,也就是二十兩銀子。”
“鴨子的話,兀良哈給咱們的價兒也是兩百文一隻,鴨絨送去千金樓,鴨肉送來聚福食肆,鴨架子和鴨貨都不要錢,沒成本。”
“薑汁撞奶,一共三大桶奶是三十文,姜和糖算是七十文,共計一百文。”
這就是今天所有東西的成本了,苗婉見阮祈臉色好看了些,又繼續撥算盤珠子,“剩下就是您和幾個徒弟還有家丁的工錢,咱們先統一算一天一貫錢,總共成本也就是二十一兩左右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