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陸來的行商,往常是走江南那邊的。
江南富庶,他雖然辛苦,可賺錢不少,尋常吃東西也捨得花錢,聞言笑了出來。
他還以為多貴呢,結果才五文錢,放在江南他能賣十文不止。
見他問,同樣感興趣的都湊過來看,聽狗蛋這樣說,好些人都想笑。
要是真跟護膚膏子一樣好用,就算自家用也能省下不少銀錢,要知道護膚膏子大都按銀角子來賣的。
哪家沒有女眷啊,女眷們花錢……算了,提就是心窩子疼。
狗蛋看不懂大人們的心思,他只按照姑姑教的,瞅了眼洗完手的客人,“還有能洗帕子的肥皂吶,洗完了又香又幹淨,就是沒有香胰子滑溜,我姑姑做來洗衣裳的。”
不等那客人說話,另一個西域商人湊過來,“洗我的吧,我帕子剛才掉地上了,怪髒的。”
狗蛋接過來,拿出一塊半透明的暗黃色肥皂,沾了水擦在打溼的帕子上,使勁兒搓了幾下。
見白色泡沫變汙後,他麻溜用清水投乾淨,擰乾水在一旁煮大麥茶的小爐子旁烘了烘遞給客人。
這下子稍微有點腦筋的,眼神都亮了。
帕子被洗的乾乾淨淨,不過男人沒女人講究,帕子估計有點歷史,還剩點陳年的汙點,也很淡了。
整體看起來比剛才乾淨不知道多少,不用捧在鼻尖就能聞到淡淡的香味。
瓦市什麼人最多?不是偶爾家裡缺了東西才來買的老百姓,而是擺攤的和行商!
擺攤子的也是盼著行商能把東西全收了。
西北這邊因為地理位置優越,窮則窮矣,但甭管是西域貨物,還是北蒙的牛羊,亦或是河湟谷各類染料和礦物,要進出大嶽,必然要透過西寧鎮。
要不這窮鄉僻壤的,光靠老百姓們買東西,也不能興起個極具規模的瓦市。
在場有些是行商,還有行商家裡的人,都不缺乏眼光。
好些顧不得吃串了,呼啦啦圍過來,這樣的好東西甭管是運送到大嶽內陸還是其他幾個國家,肯定都受歡迎。
有著急的人立刻問,“肥皂成本多少錢啊?”
他一問完,立刻有人噓聲,真好意思,這不是欺負小孩子不懂事嘛。
難不成你還想讓人家按照成本賣給你?
可噓聲後,也沒人出來說啥公道話,咳咳……商人逐利,能多賺點,誰也不會對誆小孩子有什麼心理負擔。
狗蛋也老實,他擺擺手,只按姑姑教的說,“做肥皂用的東西不好得,天熱了才能買到,咱家也是阿奶阿爺寵著姑姑,費勁巴拉才做出來,好像花了十幾個銅板呢。”
大人們可不覺得貴,他們吃麻辣串都不止這個價兒好嗎?
有個穿蒙袍的漢子立刻接嘴問,“十幾個銅板是香胰子和這個……皂角一共花了這麼多錢,還是光皂角就花了這些?”
“是肥皂,小娃兒你跟叔叔說,做肥皂需要用啥,叔叔走南闖北知道的多,說不定能給你弄了來呢。”
“對對對,那香胰子怎麼做的?要不你告訴我,我多做些送給你家如何?”
一直假裝在攤子前頭忙活的張三壯在心裡呸了好幾聲,臭不要臉,當我們狗蛋家裡大人不存在是不是?
還在帳篷裡呢,就黑心肝兒哄我們家孩子。
不等張三壯看不過去往這邊走,喬瑞臣在瓦市裡轉過一圈回來了。
站在原地聽了會兒,見狗蛋被大人們嚇得眼眶發紅,他立刻上前將狗蛋護在身後,淡淡笑著衝不知不覺已經圍了一圈的客人們拱手。
“孩子知道的不多,這東西是內子閒來無事偶然得之,若客人們想要,咱們也不是不能做,只是沒法子大量賣給客人,能做多少賣多少,只收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