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斌和鄭遠也不是傻子,得知這位姓程,說話也不甚客氣,對軍中之事瞭如指掌,都猜出了他的來頭。
可定北將軍自己不說破,兩個人也不會主動說破,之事對喬瑞臣吩咐的事情更上心罷了。
一來,有顧姝窈給完善後的工分福利制度對將士們來說,只有歡欣雀躍搶著出外勤的。
二來,兩個人尤其是鄭遠,看出了程紹對喬瑞臣多有看重,說不準這位的雲麾將軍位子就穩了,自然不會觸他黴頭。
只是火熱歸火熱,西北這邊冬天冷得出奇,就算是穿著羽絨服腳也冷啊,這是出門撒尿都會凍丁的季節,腳底下土地都凍得梆梆硬,想拆下一塊城牆來,比鑿冰打魚還困難。
所以大家能做的無非也就是呆在屋裡不用出去的活計,金銀鹼和甜菜糖並著精油都將庫房存滿了。
按大家的勤快程度,紅菜頭都支撐不到播種就能全用完。
苗婉跟大家也沒啥區別,她這個身體底子其實是有點虛弱的,還沒有淘淘身子骨好,在外頭多跑了幾趟,就發燒了。
正月底喬瑞臣從郡城辦事兒回來比較晚,淘淘和喬蕊都睡了,姑侄倆現在感情特別好,尤其是淘淘說話越來越利索以後就沒那麼粘著爹孃了。
主要也是她想粘著,喬瑞臣和苗婉都忙,哪怕帶著她也是嘰嘰咕咕說些淘崽兒聽不懂的話,完全沒有跟小朋友們一起玩開心,她也就習慣了放養。
所以喬瑞臣回到臥房時,炕上只有苗婉一個人,已經睡得張著小嘴兒,小呼嚕都打起來了。
喬瑞臣見被窩被翻到一旁,有些哭笑不得,以為是炕燒的太熱了,想著上前給媳婦蓋被子,再將灶膛裡的火弄小一點。
誰知剛碰到媳婦臉頰,他就嚇了一跳,不是炕太熱,是媳婦太燙了,這都燒迷糊了。
大半夜的,又折騰了大夫過來,喬蕊和淘淘睡意朦朧聽見動靜被吵醒,兩個人都好奇心重,本來是想出來看看的,誰知剛穿好衣裳,就聞到了外頭焦苦焦苦的藥味兒。
姑侄倆動作一致頓了下,然後飛快脫掉以上鑽進被窩,裝作睡著了。
大冷的天,不管誰病了,出去說不準要以可能被傳染的理由,被灌一大碗藥湯子,何苦來呢。
“喝藥藥,好得快。”淘淘啞著小奶音呢喃。
喬蕊點頭附和,“對,咱們還小,不能過了病氣讓大人操心。”
淘淘點頭,“嗯!”
這無比孝順的場面沒人發現,就算知道了,除了哭笑不得,也不會讓她們鑽出被窩去添亂,還有可能被傳染。
倆小傢伙只是懂事兒而已嘛,完全沒毛病。
她們很快又睡過去,倒是苗婉被折騰起來喝藥,可能整個人渾身痠痛又一陣冷一陣熱,頭髮都沾黏在腦門上,難受得厲害,一邊喝藥一邊哭。
喬瑞臣心疼得不得了,“我還煮了糖水,你喝完藥立馬喝一碗沖沖好不好?”
“嗚嗚……不好,我難受。”苗婉也不知道怎麼的,反正聽喬瑞臣聲音越溫柔,她越委屈,發燒眼眶本來就淺,淚珠子吧嗒吧嗒掉個不停。
“肯定是你不陪著我一起去,我才會生病的,嗚嗚嗚……都是你。”
喬瑞臣只管點頭,拿溫熱的布替她擦臉,連脖頸裡都擦到,希望她能稍微舒服點,“是我的錯,我應該帶你一起去郡城,你沒時間我應該陪你去工廠。”
這會兒媳婦明顯不理智,他也不提是苗婉讓他去郡城看看鋪子,她自己興致勃勃非要跟顧姝窈他們去工廠那邊看實地規劃的。
苗婉都覺得很奇怪,剛穿來的時候甚至一年以前,她自認為都還是非常懂事乖巧體貼的姑娘(大霧),可家裡人對她越來越好,喬白勞也越來越聽話,她反倒越長越回去了,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