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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婉一邊狂喝水一邊想,這幾個徒弟瞧著很不錯呀,往後再看看,全摁鋪子裡做打工人!
喬家算上耿叔一家三口是七個人。
張家不算孫氏剛卸貨的娃兒還是十六口子。
喬家是一家三口。
二十六個人,浩浩蕩蕩的,普通桌兩桌都坐不下。
張家把三個兒子屋裡的炕桌都搬過來,在老兩口炕上湊了個大桌。
堂屋裡,把喬家堂屋的桌子搬過來,跟張家的桌子一拼,把兩個兀子摞起來坐人,這才勉強夠坐的開。
旁人家是男人上座,女人在地上吃。
但現在誰敢開口說讓苗婉一個大肚婆坐摞起來的兀子?喬家人和女人們能錘死他們。
索性張家也是娘子軍地位更高點。
孫老火雖然是當家做主的,可也隨大流,讓他媳婦去了炕上。
他們八個大男人,帶著驢蛋這個過了年叫十一的大孫子在地上吃。
遺憾的是家裡沒有鴛鴦鍋。
苗婉覺得自己腦子一定是受到懷孕的影響,所以守著楊家那麼個打鐵匠,都忘了這一茬。
沒法子,只得先徵用兩家熬藥的泥爐子,上面用瓦罐盛湯。
炕上放著魚羊鮮的清湯,堂屋放牛骨麻辣味兒的辣湯,於氏和楊氏坐在炕沿上,誰想要吃辣的,她們也方便過去取。
魚羊鮮的香氣也夠吸引人了,起碼對不能吃辣湯的孩子來說,瓦罐裡飄出來的濃香,讓他們也不是太過眼饞堂屋那一桌。
除了火鍋外,還有於氏特地做的炭炙雞,楊氏負責做的四個冷盤,還有清蒸魚。
外加滿當當一桌子葷素搭配的配菜,比過去四涼八熱的年夜飯還讓人眼花繚亂。
其他人最喜歡的,是從來沒吃過的牛肉丸。
這世道牛肉太稀罕了,老百姓想吃口牛肉,不是有沒有錢的事兒,是根本買不到。
所以大家都
火鍋底料從午飯前就開始熬,一直到快天黑才出鍋,骨頭中的營養全都化在了湯汁中。
即便在瓦罐裡賣相不顯,魚羊湯的鮮美清香,牛骨湯中豉醬與茱萸油花椒油碰撞出的濃郁香辣,都叫人口水直流。
一層層堆疊成了牡丹花的菘菜,稍微涮一涮,清甜脆爽。
曬乾後煮熟的金針菇,被火鍋湯水浸潤,絲滑爽口。
被幾個漢子大力剁過的肉丸子,除了牛肉丸其他都一切兩半,用筷子夾著一點都不費勁,比麻辣串的滋味兒還多了點丸子本身的肉香味兒。
更不用說薄如蟬翼的羊肉片和魚片,在湯汁裡掂上幾下,只沾著用香油、小蔥和醪醋拌出來的汁兒,完全沒有腥氣,羊肉又嫩又香,魚片入口即化。
最叫人喜歡的是撒尿牛丸,牛肉丸本來就有彈性,咬下去肉彷彿能從牙齒上彈開,小心咬開後,滾燙濃郁的肉汁爆出,吸一吸滿嘴噴香。
西北面食大都是麵條和硬麵饃,麥面用的少,高粱面和青稞面做得多,人太多就沒做麵條,只蒸了許多高粱饃和青稞花捲。
這兩種面口感稍微有點粗糙,可孫老火全都切片,裹了雞蛋麵漿,將兩面煎的酥黃,做成了煎饃片,就著火鍋吃起來反倒格外有滋味兒。
三家人忙著做買賣,在吃食上反倒沒時間講究,也都是根據情況湊合幾口的事兒。
眼下這頓火鍋年夜飯,簡直豐盛地讓眾人感覺手都不夠用。什麼都想吃,手都快搗騰出殘影了,還是吃不過來。
所以沒人立時發現苗婉的尷尬。
她僵坐在原地的那一瞬,‘毀滅吧’三個字在她腦海中反覆刷屏。
她只祈求,再尿頻,起碼別尿炕就行。
這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