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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婉瞧見張二壯一邊哭一邊挖豬下水,還不忘一勺子熱水潑上去清理那些髒汙,眼淚和著血水,讓周圍的人都退後幾步。
張二壯擦了把眼淚,擦得臉上又是髒汙又是血的,終於殺完了,他感覺自己快被掏空了。
“人呢?趕緊來做飯啊!”
人都後退,這麼慘,我們怎麼下手?
見張二壯左張右望,眼看就要瞧見騾車,苗婉吸了口氣,“相公快快快,你在這裡看著,我先回去了,辛苦你了!”
她都沒問孫老火和張屠夫他們去哪兒了,問,就是丟不起這個人,肯定都跑了。
她可以帶領大家一起重建西寧鎮,但她沒有更多臉可以丟了,相公你自求多福吧!
淘淘也衝喬瑞臣揮手,“爹,走吧,淘淘想你。”
喬瑞臣:“……”就,親媳婦親閨女。
作者有話說:
對西寧鎮百姓們來說,就是沒發生災禍,想吃肉也不是容易的事兒。
所以瞅著張二壯吱吱哇哇半天滲得人慌,也還是有些在家裡做慣了飯,也知道怎麼做刨豬湯的人出來張羅了。
刨豬湯並不費事,放出來的血加上鹽凝固成豬血,切成血豆腐樣,與清理乾淨的豬肝、豬心和豬肺等泡出血水來。
湯就只用大骨頭敲碎了熬,加上蘿蔔和泡出血水的肉清燉,只需要加點鹽,多放點蔥姜,最多再加點芫荽提味兒。
喝一碗暖呼呼的,還帶著點薑辣味兒,這對普通百姓來說,就是難得的好食物。
連摸排完城牆位置過來的將士們都喝得起勁,他們沒聽到張二壯的慘叫,喝得更沒心理負擔。
“要是每天都能喝一碗刨豬湯,咱們日子可比在軍營裡舒坦。”有人小聲嘀咕。
雖說軍營裡也偶爾能吃得上豬肉,但苗婉說的吃糠咽菜也並非誇張。
以前張家每個月給軍營裡也就殺十幾頭豬。
要知道光北營就近三千人,每個人每月連三兩肉都分不上,這還不考慮上峰們呢。
就算能吃飽,也就是最普通的青稞面,偶爾還要吃帶麩子的高粱面或者麥粉做的黑饃。
冬天想吃口菜也難,就跟老百姓一樣,靠鹹菜疙瘩過日子。
景柱子也喝了兩大碗,看著在一旁排隊卻不敢過來的老人孩子,放下碗抹了抹嘴站到一旁,聞言輕哼,“別廢話,先吃完這一頓再說吧。”
有沒有下一頓都不一定呢。
他們這些人從早上啃了倆冷饃趕路過來,這才吃上暖和食物,尤其是一隊和二隊,走了一上午,餓得肚子咕嚕咕嚕叫。
下午消耗體力也不會少,晚上有沒有能管飽的飯,看這人數真不好說。
即便是再殺一頭豬,聽梁安說,今天趕著牲畜過來賣的,也就幾十頭,還不全是豬。
一天兩頭豬,連十天都撐不住,再說光兩頭豬,這麼多人也吃不飽。
所以景柱子覺得守備夫婦就是瞎折騰,他們在軍營裡不動窩還能少吃點,飽腹就行。
非折騰這麼多事兒,搶老百姓的嚼穀,還弄得將士們人心惶惶的。
其他喝湯吃肉的兵聽了,捨不得還沒嚥下去的肉湯,燙得呼呼喘氣,可面上多是認命。
“總不能叫咱們餓死吧?”有人狠狠咬一口青稞花捲,“就是跟軍營裡一樣也行啊。”
他們行,苗婉不行。
富人區和守備府這邊好吃好喝,老百姓們吃糠咽菜,她覺得老祖宗們說不定真要入夢打她個沒良心的。
守備府後宅裡,阮祈和孫老火都蹲在廚房門口,一個抽著旱菸,一個揪著幞頭帽發愁呢。
倆人是覺得丟臉先回來了,主要也是才發現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