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他比不上經歷過快餐店盲盒熱潮的阮祈,聚福食肆後廚也沒多少人,現在被無數雙灼熱的眼睛盯著,別提棚子裡還熱氣騰騰,他後背瞬間就起了一層細毛汗。
阮祈暗暗得意片刻,真正需要鎮場子的時候,還得他這經歷過大世面的人來。
怎麼說呢,就是再老實的男人也有那麼點勝負欲和要面子,阮祈揹著手特別有架勢往前頭一站。
“都別擠!各位兵爺幹嘛呢?趕緊叫大家夥兒排隊,不排好隊沒法子吃飯,你們不餓啊?”
“說你呢!你擠什麼?包子人人都有,你小心別踩著那孩子,再擠不給你放飯啊!”
景柱子從遠處過來,駐守灶臺棚子的是一隊,歸他管,見那幾個楞的還挓挲著手遲疑,他恨不能一腳踹過去。
有晚飯吃!有噴香的晚飯吃!你們不趕緊吆喝起來,西北風都喝不上!
“聽見沒有?趕緊排隊,快點!快點!”
景柱子吆喝著,一腳踹棚子前頭大腦袋兵身上,“沒長嘴啊?還不幹活兒,一會兒不給你吃飯!”
大腦袋趔趄了下,趕緊哦哦哦著開始張羅,老百姓們對這些將士們還是且敬且畏居多,很快就跟上午一樣排成了五隊。
老人孩子,一人一個大包子一碗骨頭蘿蔔湯,婦人大多也是。
但有想著憑體力多給家裡掙些嚼穀的,跟好些男人一樣,負責清理那些燒燬的磚瓦往鎮子外頭運,得了個手指頭大小塗著顏色的牌子,能多分個包子。
男人們統一都是倆大包子一碗湯,誰要是吃不飽,花工分買,登記姓名和領頭人有人能幫著作證,就能再來同樣數量的一份。
百姓們看著雖然泛黃可明顯比粗糧要好的包子,放在鼻尖聞了又聞,捨不得吃,想著省下來給家裡人,將士們可沒有這個顧慮。
景柱子接過用樹葉子裹著的包子,吹了吹沒那麼燙一大口就咬下去了。
略帶酸甜味兒的麵皮被咬開,上面是跟表皮一個顏色的蜂窩模樣,又宣又軟,露出裡面的菘菜餡兒來。
素的?景柱子咀嚼的功夫眼神越來越亮,素的咋這麼香?
他不知道,這些素餡兒可是有講究的。
餡子裡拌上了孫老火烤羊時做的那種料粉,只不過沒放孜然和茱萸,加入了肉豆蔻和丁香,算是簡化版本的十三香。
而後餡料裡還加入鹽和醬蔫,將蔥在熱油裡面炸得酥黃,趁著油最熱的時候倒入菜餡兒裡。
油溫將菘菜的清新滋味兒都給燙出來,也讓菜浸入了十三香的香氣,沾染了蔥油的香味兒,別說包子,光餡子都讓包包子的人直咽口水。
“哎呀!這包子裡有肉!”先前挨踹的大腦袋驚喜喊出聲,“這肉真香!”
孫老火的徒弟鄭大在一旁笑,“這是油渣,沒肉那麼膩,但是焦香味兒十足,平時沾點鹽或者糖,那都是難得的好東西,守備夫人心善,油渣全放在包子裡啦!”
鄭大這麼一說,好幾個將士都發現,確實,包子是一素一葷。
甭管是葷素,都噴香到讓他們想學豬八戒,恨不能囫圇一個包子吞下去。
沒多會兒他們就吃完了,還咂巴著嘴格外回味,沒吃夠,也沒吃飽啊!
景柱子也是,喝了碗湯,把蘿蔔都吃下去,勉強算是飽肚。
喬瑞臣算得很準,兩個包子一碗湯,婦人飯量大的肯定夠,男人大概是不夠的,喬瑞臣自己都能吃四五個。
可在西北,有幾個人吃飽飯是往撐了吃?
大多是不那麼餓就算好的,有個六·七分飽就算是很好了。
景柱子連同他手底下的兵都非常滿足。
大腦袋戳了戳上午還一通抱怨的一個同僚,“哎我說耗子,你不是不想來?要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