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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看來,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人比他倒黴多了。
與所愛者生死離別,才是人生至大的悲慟。
……
謝聞聲在廣城呆了幾個月了,清潔隊接了好幾單大樓的活兒,現在又轉戰樓層更高的金盟寫字樓。
這種戶外窗戶清潔隊,全廣城也只有幾家,所以好些大樓都排隊號預約。
謝聞聲他們這些工人、幾乎每天都有活兒幹,只在周天能夠休息半個下午。
因為清潔隊包吃住,所以謝聞聲基本上沒有花錢的地方,工資全攢下來了。
他很早就想給自己買個手機了,只是沒錢。
像手機這樣高階的電子產品,對於他這個年紀的年輕人來說,具有強烈的吸引力。
謝聞聲流連在五花八門的手機專櫃前,摩托羅拉、諾基亞、還有索尼愛立信…滿心向往,但新手機的高昂價格實
在有些勸退他了。
他想要選一款彩屏能拍照錄影的手機,但這樣的手機,價格都不會低。
他又來到了二手手機和組裝機市場,這裡的手機就要便宜很多了。
謝聞聲挑來減去,買了一款索愛的二手,花了將近900塊,著實讓他肉疼不已。
但是手機的拍照錄影功能,在謝聞聲這樣的年輕人看來,那可太牛逼了。
他買到手機的當天下午,便在工友當中各種拍拍拍,甚至還拉著梁大橋來到了金盟寫字樓的頂層,拍下了廣城的
夕陽城景。
遠處的雲霞宛如被打翻的殷紅顏料桶,毫無規則地鋪疊暈染。
夕陽便在這樣的霞光中一點點地下墜。
梁大橋坐在階梯上,望著遠處的夕陽日暮的絕美勝景,一時失語。
靜默中,只有風聲和謝聞聲手機拍照的咔咔聲。
“誒,你那玩意兒多少錢?”他用腳尖戳了戳謝聞聲。
“900。”
“這麼貴!”
“二手還好吧,你沒看到新手機那才叫貴,六七千!”
梁大橋撇了撇嘴:“你買手機幹啥啊,我們都沒手機。”
“我又不聯絡你們。”他臉上浮現幾分甜蜜又讓人想痛扁的笑容:“我有我要聯絡的人。”
梁大橋來了興趣:“誰啊?你媳婦啊?看不出來你這麼年輕,都娶媳婦了。”
“不是。”謝聞聲想了想,故意說道:“是我女朋友。”
說到女朋友的時候,他嘴角的笑意收都收不住。
就算現在還不是…嘴嗨一下,也沒什麼。
“我說你怎麼這麼拼命呢,原來是要養女朋友。”
“她不需要我養,她比我厲害。”謝聞聲坐到階梯上,看著遠處冉冉而落的夕陽:“我要努力追上她。”
“年輕,真不錯,一身輕鬆無牽無掛。”梁大橋望向地說:“等我們家小美的病好了,我要帶她去迪士尼樂園,
她最想去迪士尼樂園了。”
“那可不容易,得去美國吧。”
“聽說日本也有。”
謝聞聲望向他:“你女兒的病,靠你這樣玩命掙錢也不行啊,你沒想過找慈善機構,或者讓大家捐錢?”
“你說得輕鬆。”梁大橋說道:“又不是啥名人,誰來給我捐錢啊。”
“我認識一電視臺的朋友,興許能幫上忙。”
梁大橋搖了搖頭:“以前我們也聯絡過電視臺,我媳婦還上去哭過呢,也沒人捐錢。世界上得絕症的人那麼多,
誰管你啊。”
謝聞聲終於不再言語了,看著遠方跌入雲層的夕陽,默默地拍著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