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她還在寡婦家的時候,就見到寡婦被那些傢伙騷擾,後來張家搬過來來了,張延把那些傢伙全都打跑了。為此梅玉很是崇拜他,她想自己還是應該得意的,好歹她還有個厲害的夫君,張延事事順她。
可就是這樣,梅玉也不快樂。
梅玉覺得張延不懂她的心思,何況還總是管束她,她是又甜蜜又疲憊。她也覺得自己太嬌氣,可能跟她那個窮酸書生爹學的臭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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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決定把受傷的書生安排在梅玉家裡,一來是梅玉家裡的佈置算是村子裡最好的,書生給了一筆錢,出手還算闊綽。二來,梅玉家裡還有個夫君,力氣大得很,要搬運病人也是方便的。
只有梅玉不太樂意了,她討厭麻煩,更討厭伺候人。今天一上午看到一群人忙來忙去穿梭在她的家裡,梅玉就生悶氣,低著腦袋摘菜。
這種情況只持續到了下午。
看到書生遞來的銀子,梅玉決定短暫地原諒他,沒人跟銀子過不去。她暫時照顧起書生來,後院還有一件空房,收拾出來正好也給書生落腳。
梅玉算著,要是書生多住一月兩月,那她得拿好些銀子,這夠她去鎮子上最好的成衣鋪裡用上等布料做身新衣服。她端了一碗煮得稀爛的米粥過來,考慮到書生這幅身板,梅玉還是給他做得清淡點,“你餓嗎?”
柳獻容坐在病榻上,一副蒼白無力的模樣,心裡嫌棄著這堅硬的床鋪,還有簡陋的屋子,當梅玉那隻手抵過碗來,他臉上溫和的笑容幾乎要碎裂。
這碗裡……還有些穀殼和砂石,連碗口也是破了。
他平時哪裡用過這樣的東西,就算是洗手的瓷盆也是上好官窯。算了,此刻比不得過去,他如今是虎落平陽,短期內還是不要動用修為,免得叫那些偽君子們發現。
“姑娘,這……真是麻煩了。”他努力克服心中的疙瘩,捧著碗,強迫自己抿一口,而後裝作虛弱的模樣,“我現在大概還沒有胃口,辛苦你了。”
他早已辟穀,可現在外人眼裡他就是個受傷的凡人,為了不惹懷疑,也還得恰當地吃一兩口。但味道嘛,柳獻容實在不敢恭維,梅玉的手藝……一言難盡。
梅玉看他不吃,也沒勉強:“沒關係,好好休息。”
轉過身把這碗粥倒去餵雞了。
明明張延很喜歡吃她煮的東西,結果到這裡,梅玉忽然對自己的手藝有了一點懷疑。真有這麼難吃嗎?梅玉決定今晚的飯還是讓張延來做。
……
一直看著梅玉離開,柳獻容臉上溫和的面具才徹底卸下,這張易容後的文弱書生臉露出一種輕蔑的,冰冷的神色。
他對凡人沒有什麼感觸,從小在宗門長大,對他而言接觸最多的也還是修真者,哪怕門外掃地的僕婦也都是有靈根在身。而凡人,似乎已經不能算是一類了,如同腳邊不會注視的螞蟻,如同一片落葉,是無法引他駐足的。
假如自己露出一身修為,他們只會把自己當做仙人,頂禮膜拜,又是那副愚不可及的蠢樣子。
現在,他不得不假扮成凡人來躲避追殺。
他攤開手掌,手掌沒有一絲老繭,絲絲縷縷的陽光落在掌心,面板下鼓動的淡藍色血管透著妖異,他只要稍稍運轉靈氣,經脈就會絞痛。
似乎想起什麼,他又望著梅玉的方向。
聽覺比凡人更加靈敏,他聽見那個村姑在院子裡小聲地罵罵咧咧,罵的內容大約是這麼好的吃的也只能拿來餵雞,一定要多多盤剝他一些銀子。怎麼這麼小氣,柳獻容沒忍住,噗嗤一聲。
她總是這樣嬌氣,哪裡像是個村夫的老婆,恐怕縣太爺的媳婦都沒她這麼矯情。柳獻容不需要吃東西,也不會渴,忽然卸下了防備,朝後躺在這張簡單的床上曬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