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
我只是因為用力!我咬牙解釋。這本來也就是事實,但被陸召一笑就變了味。
我也沒說什麼,你就兇我。他裝得無辜,裴修然,你很喜歡欺負我啊~他將尾音拖拽出了一份別樣的旖旎。
說罷向我遞出了手,他的手勁瘦有力,指骨分明,掌紋乾淨利落,透過皙白的面板隱隱可見青色的血管,曾經我很喜歡同這雙手十指交扣。
幫你。
我停頓了幾秒。陸召將輪椅重新推到我的手邊,落下手剎。
別緊張,不抱你。他說,你自己慢慢來,但你也得允許我幫你一下好不好?
我沒做聲,也算是默許了。畢竟我深知,如果沒有人幫忙,我可能今天就得睡在這副駕了。
我重新攢了些力氣,一手撐著輪椅椅面,一手拉著車頂端的扶手,自己將身體拽起來往外送。陸召則站在我側後,幫我穩住搖晃無力的腰。我坐得比較邊緣,只有小半個臀挪到了椅面上,腿也拖在後頭攪在一起。身子穩不住,人就要倒,我忙撤出手,把著車門的邊緣。
而陸召一手圈緊了我,另一手抵在了車框上。我雖然搖晃扭曲,但到底沒真倒下去,沒撞到頭。接著便是我自己和身體的一番鬥爭,我拙劣地扒著各種能借力的地方,一次一點地將自己身體弄正。
冬天穿得太多,著實不方便。可穿得少一些,這幅身體又受不住。麻煩得讓我自己都厭惡。
陸召眼神還凝在我的身上,我冷嘲道:陸總還沒看夠麼?要不要我再給陸總表演一次?
我捨不得。陸召單眉一挑,我只是在想,該換什麼樣的車比較合適。
陸召跟在我身後一路上樓,走到我家門口時,他問:你自己可以嗎?大概是我剛才無力的表現讓他覺得不夠放心,故有此一問。但
我提醒下陸總,我癱瘓不是五天,是五年。五年裡的每一天,我都這麼過,不勞您操這份心了。
陸召的身形明顯一僵,在我進門的一剎才出聲道:所以我很後悔。
我不屑地冷笑一聲,保持著背對他的姿勢。
很後悔。他重複道,聲音放得沉而空,像是裡頭的情緒都被剝離掉了,只剩下空蕩的音節,即便那個時候我沒有實力抗衡,也不該留你一個人。他尾音啞到幾乎出不來聲,這樣至少我們都不會過得那麼糟糕。
陸總誤會了,我過得很好。我道,至少,不再像是個被人寵壞的孩子,只會哭。說完,我大力合上了門。
我停在門後緩著呼吸,手不自禁地摁住心口,那兒正泛起無端的潮意。讓我很是難受。
然而在這種應該就此不歡而散地氣氛下,陸召卻不按劇本走的沒個完!叩了兩下門後道:修然,所以你承認你是被我寵壞的了?
他聲音裡的笑意讓我恨得牙癢,我啪地一巴掌拍在了門上。
陸召的笑成從門縫裡傳過來,變得模糊不清,我的腦子卻不受控地想到了他勾起嘴角的樣子。
我手抵著額頭,人陷在輪椅裡,低聲罵了句髒。我這頭還沒緩過來,耳邊剛清淨了兩分鐘,手機便響了。我有些暴躁地接起來,語氣十分不好地喂了一聲。
裴修然!!你踏馬的作死嗎!???
電話那頭跟拿了個擴音器似的在我耳邊喊,嚇得我趕緊將手機拿遠,這會兒才回過神看到了來電顯示上的名字席子。
席子還在咆哮,沒開擴音都從聽筒裡吼出了擴音的效果,你踏馬的想死跟老子說一聲,老子直接送你走!
我揉著太陽穴,無力地說:輕點,我耳朵聾了。
你聾了算了!我看你還特孃的瞎!老子發你這麼多簡訊,你沒長眼?沒看到?還是把老子遮蔽了?
我只是太忙忘了回。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