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穩,他也沒有隨意出手。
不睡了?他蹙著眉心問我, 是哪裡不舒服?
沒。我冷冷回應,倒是陸總打算在我家賴到何時?
陸召長出了一口氣,滿臉無奈, 修然,你就這麼想趕我走?想到連覺都睡不安穩?
我懶得否認,若能讓他誤解也好,好省了一番你來我往的拉扯。要是能自覺滾蛋那就
然而陸召的下一句話,讓我整個人噎得差點一口氣沒能喘得上來。
還是說,沒有我守著你,你睡不好?說著他掛上笑,坐下來,那你開口喊我陪你睡就是了。
我願意的。他將這四個字說得曖昧不清,連語調都帶著不明的撩動。
沒有!我咬著牙關說道,我睡不好是因為
因為什麼?他沉著聲緊接著我的話音問。我這才反應過來,他之前說的話都是在為這一問鋪墊,所以才故意用言語招惹我。
陸召眼底含著一抹鏡片反射的冷光,又問了我一遍,因為什麼?
沒什麼。我避開眼神,我這樣的身體睡不安穩很正常。
他拿我無可奈何般嘆了口氣,沉默片刻又啟唇問道:是不是一直都很辛苦?
他似是根本不需要我回答,自語地繼續道:你以前,蹭破點皮都喊痛,他脊背不再筆挺,而是略顯無力地彎著,現在卻能忍著疼不吭聲。
我緘默不語,不知道他這又是要演哪一齣苦情劇。
席梁說,頭一兩年你總是在生病。手上的針眼一個沒消,就又來一個,住院的時間比住家裡還多,是不是這樣?他在問我,卻不敢看我。深深換了口氣的他,肩膀都跟著垮塌了下來,還說你有回摔在廁所裡,自己回不到輪椅上,爬了一路去找手機打電話給他。大冬天,你在地上熬著痛等了兩個小時,把自己手腕咬的全是血口子,之後又被高燒和神經痛磨了一個月,瘦脫了相,對不對?
我平靜開口:提這些有什麼意義嗎,還是陸總想要證明什麼?
他緩緩搖頭,自顧自繼續道:還有次你發燒,老高來尋的你。你一個人難受了多久?床頭櫃上空了好幾板藥,水杯碎了一地,他喊你你都回應不了,甚至被你嚇得去探你的呼吸陸召輕輕笑了一聲,但那笑太苦,裴修然,你以前吃藥還得我哄著你,騙著你
陸總,人都是會長大的,以前害怕的事,經歷得多了便沒什麼好怕的了。以前是我被我頓了頓,將某個字吞嚥回肚,被護得太好,才會那般嬌氣。陸總若是一定要提醒我,我那些不堪狼狽的過去,大可不必問別人
你會自己告訴我麼?陸召打斷我問道,隨即又道:你不會的,裴修然。你不肯告訴我。
他忽而抬手,溫和地落在我的臉頰,拇指指尖輕抵我的眼尾。別躲我。他出聲,很輕,帶著點央求,讓我心疼會兒。
陸召略略探身過來,單手支在床上,俯視著我將眼神投進我眼底,就一會兒,好不好?
我閉上眼,偏開了頭,卻沒有打掉他的手。
我不知道是因為自己心軟的老毛病又犯了,還是因為別的什麼。
總之在這一刻,我和陸召短暫地休了戰。
陸召摩挲著我的眼尾,鼻息落下,帶著輕微的顫動。在我不耐之前,我聽見他啞聲問,你說我怎麼就將你護成了這樣呢?
你要我好好保護你,可我怎麼就將你護成了這樣呢?
我死死閉著眼,抿著的唇卻在抖。
自從便利店那件事情發生後,我就有所察覺,陸召的家庭背景可能比我想得更誇張一些。所以我那會兒有事沒事就抓著他問,陸召,你該不會是個富二代吧?
他一掌蓋在我的臉上,將我推遠,全身都寫滿了對我的嫌棄,一個字都懶得回我。
莫非是官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