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悶頭做東西,彷彿沒聽到餘斌的搭訕。他身旁的婦人燦燦地揚起笑臉:「貴人來過呀!難怪我瞧著面善呢!」
餘斌笑了笑,又轉而看向華珠:「點一種口味。」
總吃甜糖元兒略有些吃膩了,華珠想了想道:「小碗鹹糖元,葷的。」
餘斌對小女兒說道:「我要大碗素的。再來兩碗蛋酒。」
半刻鐘後,小女孩兒將一碗小糖元、一碗大湯圓、兩碗蛋酒端了過來。餘斌付了錢,二人開始吃糖元。
華珠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碗裡的東西,在陌生人跟前吃飯或多或少有些不自在,不過華珠也沒指望二人的將來會再有什麼接觸,是以也不管自己形象到底好不好了。
「你跟你舅母的關係挺好。」餘斌忽然說道。
華珠有些納悶兒,她跟封氏的關係絕對……算不上好,明面兒上封氏待她也頗為平淡。不明白餘斌從何處得到這種結論,就隨口應和道:「嗯,挺好的。」
言不由衷,說明不好。以她跟吳秀梅的關係來判斷,她不會給出這種回答,所以她指的舅母是封氏。如此,果然如盧高所言,她與吳秀梅尚未相認。
餘斌垂眸掩住一絲笑意,繼續吃糖元。
突然,攤子對面的街道上傳來一陣馬蹄聲,一輛華麗的馬車緩緩地駛來、又緩緩地經過。
簾幕被風捲起,露出一隻修長如玉的手。那手,將窗簾輕輕托起,又露出一線反射著夕陽餘輝的重紫,而重紫官服的領口上,是一片凝脂雪膩的肌膚,和一個光潔精緻的下顎。
華珠的心微微一顫,手也跟著一顫。糖元掉進湯裡,濺起米酒,灑了她一臉。
餘斌忙遞過一方帕子。
華珠推開,低聲道:「我有,謝謝。」
語畢,一邊擦臉上的湯汁,一邊朝馬車望去,這時,簾幕已經放了下來,什麼都看不到了。
這裡是從軍營到提督府的必經之路,怕碰到他所以不想來,可抵擋不住美食的誘惑來了,果然碰到他了,真尷尬,也不知他看見她沒,又或者看見她跟別的男人坐在一起吃東西沒。
餘斌望了一眼消失在人群中的馬車,若有所思道:「那好像是提督大人的馬車,我感覺……他不高興了,放簾子的時候力道有些重。」
華珠沒看見廖子承是怎麼放下簾子的,心中想著,他生不生氣跟她有什麼關係?反正他也不打算娶她,他們兩個不如早些結束的好。今後橋歸橋、路歸路,誰也不礙著誰的幸福。
餘斌抱歉地笑了笑:「我聽說你們經常一起查案,他可能誤會我跟你……有必要的話,我可以找個機會跟他解釋一下。」
「是你誤會我跟他了。我查案是想幫助我姐夫,和他沒關係的。」華珠的表情淡然得無懈可擊。
不過這又如何?洩露一個人內心最真實想法的不只有面部表情。餘斌勾起唇角,他已經能完全確定,廖子承與年華珠關係匪淺了。
夜裡,顏寬與顏博回府,餘斌找二人下了幾盤棋。
翌日,封氏回府,與餘斌商議了婚期。
封氏說:「下月二十八號是本年最適合你們兩種生肖大婚的日子,不知道會不會太趕了,如果趕的話,就只能拖到明年了。我問過大師,今年沒有第二個適合你們的好日子。」
侯夫人等著抱孫子呢,哪兒能等到明年?來之前餘斌便得了母親的令,越早過門越好。
是以,婚期定在了二月二十八號。餘斌飛鴿傳書,將訊息送回侯府,叫那邊著手準備大婚事宜,顏府這邊也大肆辦起了顏嫿的嫁妝。
許是一個月的寺廟生活給封氏的教訓太大,回府後得知羅媽媽死了,心腹管事們紛紛降職了,封氏也沒鬧騰什麼。中饋依舊交由年絳珠打理,只是顏嫿的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