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閣的前身是青樓,但因姑娘們贖身的贖身,出走的出走,剩下的只是一些半老徐娘,弄得生意做不下去,於是才改了戲園子。
可這戲園子也不好做,請不到合適的角兒,就靠一幫老樂人吹拉彈唱,著實沒多少有錢公子願意花錢捧場。
大門已經修好了,可惜門內冷冷清清的。
徐鳳仙坐在大堂內直嘆氣,再這麼下去,她的天香閣得關門大吉了。
「夫人,那個小公子來了!」銀杏在徐鳳仙耳畔輕聲說。
「哪個小公子啊?有錢嗎?」徐鳳仙漫不經心地問。
銀杏就道:「昨天的小公子,拆門的那個。」
一聽拆門,徐鳳仙一個激靈坐直了身板兒,朝門口望去,顧嬌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徐鳳仙忙站起身來,心有餘悸地看向顧嬌:「是、是來找那位小兄弟的吧?他在樓上,他醒了。」
顧承風扛揍是真的,那麼嚴重的傷勢經過一天一夜的休養竟然就清醒過來了,也退燒了。
顧嬌進屋時他正坐在床頭抗拒喝藥。
藥方是顧嬌開的,天香閣的人去抓了藥給他煎服,中藥治根,又能調理體質,顧嬌叮囑必須得盯著他喝下去。
「怎麼,怕苦啊?」
顧嬌的聲音自門口不疾不徐地傳來,顧承風微微一愣,抓過碗來就把藥咕嚕咕嚕地喝了。
丫鬟目瞪口呆,她在這兒勸半天了,一口也不喝,還是那位小公子有辦法呀。
想想也是,小公子那麼兇,他不乖乖喝藥,當心小公子揍他!
顧承風才不是擔心顧嬌揍他。
顧承風苦得想吐舌頭,生生忍住了,靠在身後的墊子上不鹹不淡地說:「你怎麼來了,不用上課嗎?」
他去過碧水衚衕,當然知道顧嬌是以什麼身份來的燕國。
「放學了。」顧嬌來到床邊,開啟急救包,「換藥。」
「我自己換。」顧承風目不斜視地說。
顧嬌淡淡瞥了他一眼,不緊不慢地放下急救包,將他摁在床頭,裡裡外外換了一遍藥。
完全無法掙扎的顧承風:「……」
換完藥,顧承風成了一隻面色漲紅的炸毛童子雞。
顧嬌開始收拾桌上的醫療耗材,她沒問顧承風來燕國做什麼,有些事非得做,但有些話不必非得說。
然而她不問,不代表顧承風以為她不會問。
似是為了搶佔先機,顧承風坐在床頭,輕咳一聲,一本正經地說:「我不是來找你的!我是來找我大哥的!我大哥也來燕國了,我擔心他會有危險。」
顧嬌:「哦。」
顧承風壓根兒不記得自己燒糊塗的時候拉著顧嬌的手說了什麼,還當自己掩飾得天衣無縫:「你又不是我妹妹。」
顧嬌再次:「哦。」
顧承風感覺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過,作為昭都第一大盜飛霜,成熟練就了一身別人不尷尬我也不尷尬的本事。
「顧琰怎麼樣了?」他狀似無意地問。
顧嬌道:「暫時脫離危險,不出意外,下月安排手術。」
顧承風眉頭一皺:「什麼叫不出意外?」
顧嬌將最後一個用過的棉簽用瓷瓶裝好:「手術室在國師殿,必須要國師回來才能進去,國師預計下個月回。」
「這樣啊。」顧承風點了點頭。
隨後,顧承風又問了蕭珩以及小淨空幾人的情況,顧嬌一一答了。
某些人嘴上說著不關心,箇中細節一個也沒放過。
「這個,給你。」顧承風忽然拿出一個用蠟密封過的油皮紙包遞給顧嬌。
「什麼?」顧嬌接過來。
「信